寒菲樱冷笑,好狡猾的南宫羽冽,鬼话连篇,把他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她和刘贵妃鹬蚌相争,斗得你死我活,都出人命了,可他这只渔翁就专门等着得利。
当初,南宫羽冽分明知道她就是萧天熠的世子妃,还故意说以十座城池为聘礼,娶她为太子妃,绝对是居心不良。
可现在到了皇帝面前,他矢口否认,说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虽然这样的话,在寒菲樱看起来纯粹是鬼扯,但问题是皇帝当时并不在场,根本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所以他很容易相信南宫羽冽的话。
刘贵妃急了,她本来是要利用这件事证明太子早有占有寒菲樱这个有夫之妇的心思,太子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在异国选太子妃的时候,连人家是不是已婚都不清楚,分明是在说谎,可问题是刘贵妃也同样面临尴尬的处境,因为当时她也不在场,无法拿出确切有力的证据证明太子在说谎。
不知者无罪,太子的手段真高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球踢了回来,偏偏皇上分明就相信了,这个时候,刘贵妃果再说什么置疑的话,有可能会起反效果,好不容易利用采云的死撇清了自己的嫌疑,果再说错了一句话,反而有引火烧身的危险,所以刘贵妃虽然心下忧急,却只能保持沉默。
她暗恨丛生,忿忿不平,本来以为掌握了太子的把柄,想不到太子用最简单的办法,说他根本不知道寒菲樱是有夫之妇,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这个危机,关键是此事根本无从查证,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是太子自己说了算。
刘贵妃的手指紧得发白,也不敢说出太子和寒菲樱深夜私会的事情,因为一旦说出来,皇帝首先要问的是,此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皇儿暗中监视太子的事情,当然不能让皇帝知晓,否则,皇帝的疑心会更重。
皇帝审视的目光再次落到寒菲樱身上,容貌出尘,卓尔不群,有寒梅傲雪般的高华气度,而且皇帝也知道萧天熠残废了几年的事,太子是去年出使龙腾王朝的,那个时候萧天熠还是残废,寒菲樱应该是单独参加宮宴,若说太子在选太子妃的时候,不知道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一眼看中了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太子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断然不会选一个有夫之妇为太子妃,皇帝当然相信太子,他板起了脸,看向萧天熠,慢慢道:“世子,昨晚你闯入太子房中的时候,可曾看到太子有什么不轨举动?”
因为世子是最先闯进去的,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有世子才是最清楚的。
萧天熠凤眸冷冷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南宫羽冽,缓缓吐出两个字,“没有!”
刘贵妃更为心急,只有看见太子正在和寒菲樱合欢,才是最致命的一击,可是萧天熠居然说没有,攻击太子不行,但攻击寒菲樱和萧天熠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皇帝也不会起疑。
因为寒菲樱逼死了刘贵妃的宫人,她无论说出什么话都情有可原,冷笑嘲讽道:“臣妾真是佩服世子,天底下哪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还坐得住?就算世子大度,看到了当做没看到,强行咽下这口气,也能丝毫不在意他人嘲笑绿云压顶?”
萧天熠的脸色沉得一汪寒潭,似笑非笑道:“是吗?依贵妃娘娘之言,难道本世子应该相信一个居心叵测的外人,而不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
刘贵妃脸色一白,立即染上尴尬之色,本来要挑拨萧天熠和寒菲樱的关系,让萧天熠对太子怒意更深,随后向皇帝施压,想不到萧天熠一句话就反驳得她哑口无言。
由于刘贵妃的阴毒和狠辣,一向精明的寒菲樱竟然一时找不到任何突破口,正在愤慨之时,突然听到了妖孽对自己的维护,心头一时滚烫,眼眶潮润。
萧天熠对寒菲樱轻轻一笑,那眼眸中的柔情溺爱,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在场的皇子们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们扪心自问,果他们的女人深夜出现在别的男人房中,绝对不会给她们任何辩解的机会,一刀就结果了,可昨晚,那样的暧昧明明近在眼前,这位世子竟然丝毫不对世子妃起疑,反而百般维护,坚信她是被人陷害的。
寒菲樱一头撞进他毫不掩饰的信任眸光,嫣然一笑,清华高洁,明媚动人。
他们眼中没有别人,只有彼此,仿佛世间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南宫羽冽一直都是坐山观虎斗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底划过一道暗沉,心头那种浓烈的阴郁再次汹涌袭来。
皇帝很不习惯自己这个一国之君被人无视,无论在何时何地,他都是主宰,现在竟然被一对异国青年男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他咳嗽了一声,皱眉道:“世子妃,你口口声声说被刘贵妃陷害,可是迄今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有陷害你?这件事,你总可以解释吧?”
寒菲樱没有理会皇帝,只是逼视着刘贵妃,她绝不相信,一个人可以策划一场完美的行动,却丝毫不留下破绽,这个破绽到底在哪里,相信她很快就找到的。
她还没有开口,刘贵妃忽然悲切道:“皇上,采云死不瞑目,尸骨未寒,果不彻查清楚,还她一个公道,臣妾这个贵妃做得也没有意思,宁愿削发出家!”
什么?这下又是所有人都被惊到了,刘贵妃深得圣宠,风光无限,竟然要削发出家?
在众多道惊异的目光中,南宫羽冽只是轻蔑一笑,似乎一点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