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母妃惊疑交加的目光,他点点头,“这件事菁儿撒不了谎,应该是真的。”
经过那天晚上的一番开诚布公,连那些足以颠覆淮南王府世子的绝密都知道了,现在的燕王已经对欧阳菁没有怀疑了,对她的称呼重新又变成了“菁儿。”
容贵妃虽然也察觉到了这个变化,但那不是最主要的,这个惊人的消息让她也有一瞬间的慌乱。
萧天熠如今可是燕王最大的靠山,文武双全,手握重兵,深得皇上信任,就是何右相和户部尚书两位重臣,在皇上面前的话语权,两人加起来都没有他的分量。
而且萧天熠的力量还远远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些,他背后的实力,或者说他能调动能影响的实力更是令人不敢小觑。
颜绩老将军是他的启蒙恩师,对他一直赏识有加,为了萧天熠的清名,甚至不惜与皇上当面争执,还有万阁老,同样对其爱重有加,表兄万千里,玉公子东方明玉,这些都是龙腾王朝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可不仅仅只是淮南王府世子,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出事。
如果他不是皇家血统的秘密爆出,那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容贵妃并不关心世子的立足之地,问题是,现在他们母子和世子命连一体,世子出事,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皇儿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表情一直分外凝重。
居然已经有人在暗中彻查萧天熠的身世,让容贵妃越想越心慌,越发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你说会不会是皇后和太子在查呢?”
燕王也一直在考虑这个可能性,皇后比谁都要明白如今世子对自己的绝对重要性,可仍是疑点重重,“那消息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容贵妃摇摇头,眼中渗透出一丝阴狠的光芒,“怎么泄露出去的,已经不重要了,若世子不是皇家血脉的事情一旦爆出,他就一无所有了。”
想到这里,容贵妃忽然眼睛一亮,狂跳不定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倒忘了世子本人了。
她脸上浮现一丝诡秘笑意,看向燕王,意味深长道:“我们无需自乱阵脚,这个时候,最焦急的人不是我们,而是萧天熠,他绝对不会让手中的权势消失殆尽,性命难保,他比任何人都想守住这个秘密。”
母妃言之有理,燕王也恍然大悟,当即无声一笑,“是啊,何况世子和皇后母子早就有不共戴天之仇,若能成功借此事反手给皇后狠狠一击,我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容贵妃幽幽一笑,坏事可以转变为好事,好事也可以转变为坏事,最近刚刚在皇后手上吃了个大亏,她虽然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而且世子也一直按兵不动,不见有什么动作,皇后还是嚣张得紧,动辄提到已经被发配去跪皇陵的云萝公主,冷嘲热讽,容贵妃气急交加,正愁没有机会反击,机会就这样来了。
世子是什么秉性,他神秘莫测的手段,容贵妃自问还是了解一二的,如今被逼到这个份上,不可能不出手,他的力量无处不在,表面上看似平静如水,但等他出手的时候,你反应过来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皇后虽然阴险毒辣,可世子也是出了名的聪明绝顶,这两个人对上,一定会有好戏看,而且她还可以坐山观虎斗,说不定借此事把皇后彻底拉下马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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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秘密的宅子,地上跪着一对将近六十岁的老夫妻,满脸皱纹,衣裳褴褛。
皇后的华服逶迤拖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爽快地答应了飞胡的生意,结果果然令她十分满意,据说这对夫妻就是萧天熠的生身父母。
因为事关重大,皇后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江湖帮派,所以要亲自来审问一番。
那对老夫妻蓦然见到雍容华贵的皇后的时候,都惊奇地瞪大眼睛,只偷偷瞄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知秋见状道:“这是我家夫人,你们不要害怕,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我家夫人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老夫妻将信将疑地对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视线只敢停留在皇后身前三尺远,不敢再往前面移动半分,小声道:“是。”
皇后满意一笑,在他们面前坐下,“你们是何方人氏,叫什么名字?”
皇后的声音不怒自威,虽然已经尽力平静,但听到老夫妻耳朵中,还是下意识地寒颤了一下。
最后还是那男人道:“我们是青崖人氏,我姓张,没有名字,排行老大,别人都叫我张伯,这是我老婆子,都叫她张婶。”
“抬起头来!”
张伯和张婶有些害怕,但不敢违抗这位夫人的命令,抖抖索索地抬起头。
皇后细细打量他们的容貌,虽说是庄稼人,也一大把年纪了,满脸皱纹,皮肤粗糙,但从轮廓依稀看得出来,张伯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相貌不错的小伙子,而张婶常年风吹日晒,皮肤黑黄,但曾经应该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女人,这样的父母生出萧天熠那样容貌的男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片刻之后,皇后眯起眼睛,言简意赅,“说说当年的事情。”
张伯仿佛如释重负般,匆忙低下头去,“我和老婆子都是靠种田为生,家里太穷,老婆子已经生了三个男娃了,我勤扒苦做也养不起这么多张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孩子们常挨饿,偏偏老婆子又有了,可家里实在添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