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熠的到来瞬间扭转了局势,叛军见前去对阵萧天熠的士兵,还没有接近萧天熠,就被长枪斩于马前,更是惊得面面相觑,再不敢往前送死,而且世子爷带来的兵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比起常年无事的京畿军,在气势和战力上都高了远远不止几个档次。
在一连斩杀数名京畿军大将之后,叛军终于无心恋战,纷纷后退,只想远离杀机。
在战场上,只能进不能退,这一退,更是让叛军军心大乱,武安侯惊悚之下,斩杀了数名妄图逃遁的士兵,嘶哑着声音高喊道:“临阵脱逃者,杀无赦,都给本侯听着,谁能杀了萧天熠,赏黄金十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今之计,只有出这个狠招了,可话音未落,一只羽灵箭忽然擦着他的耳边呼啸而过,钻心的疼痛传来,他右手一摸,竟然满手是血,一只耳朵竟然被生生射了下来,他蓦然抬眼,看见的是萧天熠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心中升腾起一种惶恐的绝望,人家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不过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可没有人想坐以待毙,武安侯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也不愿放手这最后一搏的时机,何况,涌入京中的五万人,至少还有三万人,何不利用这三万人最后一搏?他心下一横,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束手就擒。
京城重地,沦为血腥沙场之地,这一仗从黎明打到天黑,暮色降临的时候,宫门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照亮了夜空。
---
“皇上,叛军烧了宫门,马上就打进来了。”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养心殿,惊慌得声音都变了调。
田学禄脸色大变,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免不了震惊,心忧如焚,忙小跑着跑到皇上身边,低声道:“皇上,赶快避一避吧。”
历代皇宫,都建有密室,而这个秘密,只有皇上和他这个贴身老太监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躲过这一劫,等世子回来收缴叛军,皇上依然是皇上。
谁知,皇上脸色平静,沉稳如常,只是威严地对田学禄吩咐道:“立即命淑贵妃带一双小世子进密室避难。”
他亏欠天熠太多,此时宗庙蒙难,他这个皇帝也做不了太多,只能保住天熠的一双孩子,也算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李氏的话让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对天熠总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慈爱,虽然天熠变成残废的那几年里,自己的确对他忽视了,但他浴火重生之后,自己依然赏识他,格外器重他,似乎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侄儿,莫非真像李氏所说,天熠的笑容像极了映月,所有和映月相似的人和物,总能得到自己慈和相待。
田学禄见至关重要的时刻,皇上选择保全的竟然是一双小世子,本人却无动于衷,不禁老泪纵横,“皇上,奴才求您了…”
皇上眼神悲悯地看着这个跟随了自己一辈子的老太监,缓缓道:“萧家的江山社稷,今日毁于一旦,朕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有何颜面苟且偷生?朕早就想好了,今日与宫城共存亡。”
田学禄泣不成声,“皇上…”
“你不必再劝,朕已经决定了。”皇上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伤痛,反而多了一丝决绝,那是帝王的尊严,皇家的尊严。
听闻叛军已经打进来,病痛不堪的李燕珺依然在养心殿,冰冷彻骨的地砖让她想要昏死过去,都是一种奢侈。
她清楚地听到了皇上的话,不禁痴狂一笑,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说了萧天熠笑起来像极了静妃,所以,皇上这个时候想的不是为他自己留下一丝血脉,而是保全萧天熠的孩子。
她只想笑,自己费尽心机争夺皇上的宠爱,也不及什么都不用做的静妃在他心中的万分之一,也好,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彻底绝望。
在后宫生存的人,本就不应该对情情爱爱的事情报以幻想,是自己太天真了,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还看不透,也真是傻,对自己无情的男人,不值得自己再用情。
所幸,老天对自己不薄,比起虚无缥缈的情爱,权势才是永久的保障,如今萧远航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一切的权势,真好。
虽说萧远航曾经亲手将一把利刃插入自己的胸膛,伤透了她的心,但二十多年的母子之情,不是说割舍就可以割舍的,而且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潜意识里催眠自己,萧远航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有骗得过自己,才能骗得过别人,她深知,这个秘密一旦被人知悉,等到她的将是九重地狱,就如同现在一样。
她是真的把萧远航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信了,相信萧远航就是自己亲生的,她对萧远航的母子之情并不是假的,也许天底下的母亲都一样,就算儿子再怎么对不起自己,也无法做到对他绝情绝义,也依然希望他得偿所愿,风光无限,前途无量。
眼看萧远航成功在望,皇上即将一败涂地,李燕珺心中浮起畅快的报复笑意,或许这就是对这个负了自己的男人的最大惩罚,他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切轰然坍塌,可最后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