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一来,阁老就出事了,让人不怀疑她都难,万大人脸色阴沉地踱步到了寒菲樱的面前,语气十分凌冽,“这么说,父亲过世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他身边了?”
这样不善的语气让寒菲樱明白,万大人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可她并不慌乱,反而平静道:“不,我来的时候,阁老已经过世了。”
这么明显的推卸责任的托词,谁都不会相信,虽然万大人沉浸在父亲仙逝的悲痛中,但还是头脑清醒之人,逼问道:“无端端的,你怎么知道阁老已经过世了?”
周遭陡然再次安静下来,阁老是何等重要的人物?如果死因有疑的话,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寒菲樱坦然回视万大人的迫人目光,“我是奉世子之命来给阁老大人送书稿的,我进来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没有呼吸声了,所以我说那个时候,阁老已经仙逝了。”
欧阳菁心底微微一沉,手心一紧,还是低估了寒菲樱,她居然一开始就知道外公已经不在了,这个栽赃计划太过匆忙,所以会有很多漏洞,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的话,明明可以更完美,但只是这样,也够寒菲樱受了。
“你说的话有谁可以证明?”万大人继续逼问。
寒菲樱的表情安之若素,从容道:“雅苑似乎只有一个下人,我应该找谁证明呢?”
说完,她忽然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哭得几乎瘫软的欧阳菁,“万大人不应该只审问我一个,燕王妃说她奉阁老之命去前院拿书,又有谁证明,她离开的时候阁老还在世?”
寒菲樱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万大人虽然悲痛,但并没有糊涂到失去理智,转向李伯,“你说。”
李伯如实道:“燕王妃出来的时辰,正是阁老不让人打扰,老奴就去搬一些清醒明目的花草过来,并没有进过阁老的书房。”在自己府中,绝对安全的地方,还能出事,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李伯的话让欧阳菁也陷入了嫌疑人的泥淖,但她哭红的双眼,几乎要和阁老同去的悲伤,让所有人都相信她的无辜,相比之下,寒菲樱连哭都没有哭一声,在这种场合下,很难让人相信她的清白。
万若滢见菁儿无辜被怀疑,立即悲愤道:“世子妃,你难道怀疑是菁儿害死了我父亲,这怎么可能?菁儿有多敬仰她外公,满京城都知道,还有,菁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要在此血口喷人。”
万若滢的话把寒菲樱推向了风口浪尖,就算原本对阁老仙逝没有疑心的人,现在也全都起疑了。
万大人一步步逼近寒菲樱,却发现这个年轻女子面无惧色,淡定自若,在自己面前都毫无惧色的女人,还是头一个,“不错,菁儿并没有谋害父亲的动机,你的嫌疑最大。”
寒菲樱冷笑道:“大人的意思是怀疑我特意前来杀了阁老大人,原来在大人眼中,本妃竟然是这般愚蠢,想要杀一个人,居然不事先想好脱身计划,这般玉石俱焚的蠢招,居然都出自本妃之手。”
万大人一怔,寒菲樱说的也不无道理,今日只有两个人来过雅苑,一个是菁儿,一个是世子妃,而两人的比较之下,明显是足迹罕至的寒菲樱嫌疑最大。
万千里见祖父去世,也难掩悲伤,但以他对世子妃的了解,她不至于谋害祖父,低声道:“父亲,此事尚未查清楚,不宜…”
万大人双颊却绷得紧紧的,寒声打断,“查清楚?我现在就是要查清楚,一个几乎从不涉足万府的人,却突然来到万府,这难道还不可疑吗?”
阁老去世,万府已经陷入一片悲伤,现在见阁老死因可疑,个个群情激愤,恨不得将寒菲樱生吞活剥。
欧阳菁看到这一切,心中无比庆幸,幸好把矛头对准了寒菲樱,如若不然,现在自己就是被所有人攻击的对象。
书香门第的世家本来就对庸俗商贾之家的人颇有偏见,不过寒菲樱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所以她很少来万家,因为她有足够的自信,无须向万家的人证明什么。
“有什么可疑的?”寒菲樱扬声道:“正所谓清者自清,龙腾人才济济,可惜阁老只欣赏世子一人的文采,只有世子的书稿才能入编阁老书卷,不过世子忙于军务,无暇前来,又担忧阁老身体,所以让我送来书稿,并顺道前来看望阁老,仅此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这里,寒菲樱无视万大人如寒潭的脸色,意味深长地转向欧阳菁,“说起来,燕王妃似乎比我更可疑,满城皆知,燕王妃的弟弟犯了人命官司,燕王妃这个时候前来叨扰阁老,不知所为何事呢?”
万大人见寒菲樱提起来此事,更是面沉如水,他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在府内谈论此事,更是绝不可将此事告知父亲,太医说父亲并无任何外伤,却手指僵硬,似乎在临死之前动怒过,他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欧阳菁,淡淡道:“菁儿。”
好厉害的寒菲樱,舅舅的语气让欧阳菁知道自己又被怀疑了,她无力且疲惫地靠在一位小姐的身上,悲戚道:“舅舅,菁儿自幼就受到外公的教导,难道不知道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