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两?杜盛的神色立即紧张了起来,去年北境赈灾,世子奉旨代天巡狩,户部出了三十万两白银和十万石粮草,他在其中耍尽了手段,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了五万两出来,不是经验极其丰富手段极其高明的人,不可能丝毫不留痕迹,可新儿不过是个黄毛小儿,以他的职位,他的能力,怎么可能轻飘飘就赚了两万两?
“怎么回事?”
杜新见老爹的好奇心也被自己吊起来了,更加得意,“您放心,这两万两完全是凭我自己的能力赚到的,正正当当,清清白白,绝对没有动用您的名号。”
“快说。”杜盛等不及了,活了一大把年纪,当了二十年的户部尚,从来没见过一笔生意能让一个黄毛小儿轻轻松松赚到两万两?莫不是被人骗了?
有史以来,户部尚就是个令人羡慕的肥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的宝座?想到这一点,杜盛更是心生不安。
杜新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因为我得到一个绝密消息,从波斯国运来了一大批黄金,到达南海,想要兑换成白银。”
波斯国?杜盛是户部尚,自然是有见识的,对天下各国的态势也有所涉猎,本朝出产大量白银,白银是流通货币,黄金是稀缺,一两黄金可以兑换成十两白银,兑换比例是一比十。
但在波斯国,情况却完全反过来了,波斯盛产黄金,是有名的黄金大国,白银反而是稀缺,波斯宫廷都以银饰器皿作为华贵的装饰,黄金才是流通货币。
杜盛顿了顿,问道:“波斯人黄金白银的兑换比例是多少?”
“在本朝是一比十,在波斯人那里是一比八。”杜新刚刚兑换过,所以如数家珍。
这么说,如果自己手中有八百两白银,在国内只能兑换到八十两黄金,当时在波斯人那里却可以兑换到一百两黄金,凭空就多赚了二十两黄金,也就是两百两银子。
八百两本钱,纯利润是二百两,利润可以达到两成半,做什么生意能有这么好赚?确实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发财机会。
户部尚的俸禄不过几百两银子,但新儿转手一笔就赚了两万两?
想欺骗新儿这样的毛头小子不难,但想欺骗杜盛这样的老江湖却是完全不可能的,不过他知道新儿交友广泛,消息来源渠道很多,有可能真的打听到了这个商业机密,但杜盛也有着多年的警觉和戒备,疑惑道:“你真的已经赚了两万两?”
杜新得意洋洋,高昂的语气透着极度兴奋,“您别不信,真金白银都已经到了我手上了,还能有假?我和几个哥们一起凑了八万两银子,去找波斯人换了一万两黄金,在本朝,一万两黄金,就是十万两白银,您说,我们是不是纯赚了两万两?”
几个大臣家的公子哥平日喜欢聚在一起,还是杜新的消息最灵通,最早得知了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发财机会。
一听说有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大家都很兴奋,都跃跃欲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平日都是被自己老爹训斥得灰头土脸的人,这次不约而同都想来一票大的,在老爹面前好好长长脸,所以几个公子哥一拍即合,绞尽脑汁凑了一笔钱,先试试水再说,如果赚到了就皆大欢喜,就算没有赚到,也大不了被老爹骂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此事属实的话,的确是个天赐良机,新儿他们凑了八万两银子,就足足赚了两万两银子,如果是八十万两本钱呢?八百万两本钱呢?
连杜盛的眼睛都开始放起精光来,追问道:“那波斯人一共运来了多少黄金?”
杜新见老爹果然对自己发现的发财之道有了兴趣,忙道:“好大的船队,至少也有几百万两黄金吧,只可惜我的本钱不够,要是够的话,我们就真的发大财了。”
杜盛一双眼睛里面精光闪烁,却没有马上表态,他毕竟不是新儿那样的愣头青,有足够的城府和阅历。
可到了甜头的好处的杜新极力撺掇老爹,自己能凑到的钱,和老爹能凑到的钱相比,完全是九牛一毛。“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我也是运气好,才得知这个机密的,常言说得好,手快有手慢无,机会总是稍纵即逝,而且我还得到消息,南海附近好几个国家的人,都已经听到了风声,事不宜迟啊。”
杜盛瞪了一眼儿子,杜家是官宦之家,为官数十载,当然也是颇有家资的府邸,但府中资产,大都是田产地契之类的资产,真正的流动资金不过几万两银子,而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人家波斯人要的只是现银,而且是白花花的银子,而不是别的任何东西,这一点,杜盛明白。
杜新见老爹动心了,兴致勃勃道:“爹,我们家有多少银子?”
杜盛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能抽得出来的流动资金还不到十万两,看着急不可耐的儿子,没好气道:“你这个败家子,府中有多少银子你还不知道吗?”
听说还不到十万两,杜新十分失望,忽然压低了声音,“爹,现在不是骂我的时候,我一证实这消息是真的,马上就来找爹了,要是晚了,这么好的机会就完了,不如…”
杜盛知道新儿的意思,发出一声低吼,的银子能乱用吗?”
他当了多年的户部尚,虽然中饱私囊,以次充好,赚取差价,谋取私利的事,早已经做得轻车熟路,但大量挪用国库银两的事情却是从来没有过,当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