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水看的后脊梁冷风直冒,呼吸都不免急促起来了,发麻的感觉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整个头皮,甚至都忘了要把头缩回来。
男人又鼓捣了一会儿,就拖着扎西的头进了一个帐篷,只留下一串摩擦地面的声音。
“跑!”这是关水在反应过来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可是他一转身就看到了蹲在门口呲牙咧嘴的恐狼。
“怎么办?怎么办?”关水在狭小的冰室里急的团团转,也许是缺氧的环境没有足够的氧气撑杆他的焦虑,也许是寒冷的环境,总之关水冷静了下来。
他拿出背包把所有的东西都抖落出来,像摆地摊儿一样摆在地上,琢磨着该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这时候一个男人给关水拿来了些肉,然后给门口的恐狼留了一只和羊差不多大小的动物尸体,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这时候关水看到了背包里的燃烧棒,他想了想,把燃烧棒塞在了裤腰后面,坐在地上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感,吃了点包里的东西,开始思考怎么把这个信息传递给尹诚他们。
然而这个场面并非只有关水看到了,顾菁菁看的比他还清楚,此刻顾菁菁坐在狭小的冰屋里,也是如坐针毡,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比关水强一些,毕竟下地这么多年,诡异的东西见了也不是一次了。
顾菁菁的冰屋离他们几个人的都比较远,想要送信根本没机会,或者说他也根本没打算送信。
能逃出去,他或许会考虑带着任长力和大队人马来救人,可是现在他不会冒险给其他送信,而是要先逃出去。
说白了,哪一个下地的人不是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
就算他冒死送信成功,逃跑这种事,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目标也会变得更大,相反逃跑的机会也不会因此而更大。
况且他再怎么好奇这几个人身上的秘密,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所以顾菁菁的策略是,自己先逃之夭夭了事。
穆牧坐在冰屋里,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不过这样被人囚禁起来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
他从出生到现在27岁,囚徒一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20年,他费尽心机才从老头子手里逃出来,所以他决不允许自己再度沦落到这种境地,于是穆牧也决定要溜之大吉了。
尹诚倒是乐观的很,在他看来,族长救了扎西,是在帮他们弥补错误,更重要的是,黑龙的事很让他在意。
小时候他父亲就经常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种饱含着疼爱又无奈的眼神,看到他常常会叹气,是那种认命了的的叹息。
而且他也很好奇,从小到大,27年以来他从来都没有生过病,也没有吃过药,看过医生,就连上次从西岭出来,他只是受了些伤,而且很快就好了。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正常的人不管体质怎么好,也不会像他这样,所以当他听到黑龙的时候,是震惊的也是好奇的,他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秘密。
夜在想入非非中消耗殆尽,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就被带出了冰屋来到了一处平地。
关水破天荒的把枪留在了冰屋,没有带出来,事实上他只带了食物、水、抗高原反应药物还有燃烧棒,其他的都留在了冰屋。
顾菁菁也和关水差不多,俩个人的背包明显比之前要轻得多,都是在为逃跑做准备。
穆牧则是带了枪,一旦逃跑发生交火是必然的,总要有人打掩护,这是穆牧的想法。
只有尹诚一个人什么也没拿就走了出来。
四个人被带到一起的时候,顾菁菁一看关水的样子就知道他是铁了心要跑,于是心里暗暗决定,要等关水逃跑之后制造了骚乱他再伺机逃跑,这样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穆牧看到尹诚则是头痛的不行,怎么会什么也没带呢?
看关水和顾菁菁的样子是要逃跑了,到时候就算他和尹诚都不想跑,也必须得跑,否则一定会被迁怒,难道真要随便族长生吞活剥?
尹诚看着他们,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关水连枪都不要了?不过下一秒,当他看到关水朝他挤眉弄眼的时候,就明白了,这是要跑。
知道了这一点,尹诚也捎带的明白了为什么穆牧看自己的眼神透着一股无奈的辛酸,尹诚也只好回以辛酸且歉意的眼神,然后看向关水,心说你们三个怎么这么一致,到底发生什么了?
虽然四个人除了尹诚有些别扭之外,其他人都是神色如常,一言不发,但眼神交流却是异常激烈。
只是无奈眼神交流太累人,效率也太低,最后大家都选择了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着逃跑的最佳机会。
日出东方的时候,族长带着比昨天更加怪异的扎西出现了。
扎西虽然还穿着那天给他们带路的衣服,但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身上披了一件很大的披风,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走路摇摇晃晃的,双脚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扭曲着,一侧的肩膀完全垮塌下来,连累着脑袋也一起往同一侧偏,眼睛瞪得大大的,神情呆滞,嘴里还有口水流出来。
看到扎西尹诚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要逃跑了,此时此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能想到的都是他自己被弄成扎西这样的画面,而且他非常肯定族长绝对能做到,只要他想。
族长出现,其他人都恭敬地退到了一边,族长手里拿着一面铜镜,举过头顶,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把镜子交给了一侧的那个前天晚上,缝补扎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