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轩“反客为主”的壮举包括了洗碗和饭后打扫。不过直到忙碌完,离午夜12点的钟声还有许久。他看岑宇桐实在对看春晚提不起兴趣,便对刘雪莲道:“阿姨,我能不能邀小宇出去透透气啊?我保证十二点前把她带回来,绝不食言。”
李凤轩此时已向刘雪莲说明,他是个孤儿,家乡何处自己都不甚明了。他虽非岩城人,但在岩城生活了五六年,他们在岑宇桐上第一个高三时认识,从那时起,两人就是过命交情的好朋友。所以岑宇桐到海城,他也便跟到海城发展;现在虽然全国四处跑,甚至不乏歌迷会想为他办守岁抱抱聚会,他想要的却是同她过个简单温暖的春节。
“阿姨,我没爹没妈的,朋友也就小宇一个,前两年春节我也是和她在海城一起过的,今年她抛下我回岩城,我怎么也得跟着来蹭蹭阿姨的年夜饭啊!阿姨你不会怪我脸皮太厚吧?”李凤轩摆出一幅需要长辈关爱的脸真是杀伤力无限,恨得岑宇桐直想踹他两脚:这是我妈,不是你妈!
刘雪莲记得岑宇桐高三那年,曾经莫名其妙地失踪过一个月。因为是住校,开始时她并不知晓,后来老师打电话来问情况,她才知道女儿向学校请了假,两边瞒骗,人却不知去了哪。急得她四处贴寻人启事,最后还报案到警局。
没想后来岑宇桐自己回来,回来后整个人转了性。本来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读书的人,立誓要考海城传媒大学,铁了心说以后要做电视这行。
她果然说到做到。用比别人多一年的时间和更多的精力,实现了当初的誓言。
失踪的那个月发生过什么。岑宇桐没对她说过。眼前的这男孩是当时认识的吗?刘雪莲从未试图盘问女儿。女儿向来自己有主意,她不需要别人关注原因和过程,只是将结果拿出来。
岩城的除夕之夜,就像所有城市的除夕之夜一样,街头很是冷清。李凤轩住在岑宇桐家附近的小旅馆,路过时,他特地进去拿了吉他出来。他身背吉他的样子特别有魅力。岑宇桐看着他。眼睛里有点潮热,嘴上却说:“出来走走而已,背这么重的东西干嘛。你倒不嫌累啊?”
李凤轩说:“你管我!我等会要弹给阿姨听。恩哼~”
岑宇桐捶了他一拳:“你个疯子,这样跑过来,真的不要紧吗?”除了央视春晚是直播,各大卫视的春节晚会也是直播。她才不信没人邀请他呢。
李凤轩笑笑:“你够啦岑宇桐,总归我的人已经在这里。难道还能空降到某台晚会上不成?我乐意在这里啊,谁也没法左右。”
岑宇桐说:“那茵茵也乐意?”
“她啊……不乐意也没法子,岑宇桐唉,你喽里八嗦的、是有多不喜欢我来看你?”李凤轩板起脸。似乎真有点生气。
“喜欢喜欢!那不是怕耽误了我家大明星么!”岑宇桐怨怨地道。
两人漫步在夜风里,一边闲闲地说话,一边一间一间地数街上还有几间没关门的店。昏黄的路灯照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两人都很养眼,偶尔有路人经过。无不投之注目礼,一些缩身角落的流浪者更是悄悄地探出头来。
李凤轩忽然停下脚步:“岑宇桐,我们来办个春晚怎么样?”
“蛤?”岑宇桐开始时不明所以,但看到李凤轩取下吉他,走上路边的高台阶,便明白过来,她跳跃地跟上,说道:“好啊好啊!”
李凤轩在台阶上坐下,“得咙”一响、拨动琴弦,清了清嗓,问道:“想听什么?”
“《她》!”岑宇桐想都没想就说。
“好啊。”李凤轩含笑道,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唱:
“当你笑时,我看你是哭的,
当你哭了,或许你在笑呢,
天上的云在飘着,你的心又在哪呢?
我身边的女子啊,
请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快乐?”
这首他用以敲开京都卫视大门的歌,其实在后来已经经过重新编曲,变得更为华丽精致,但是在这个夜晚,他唱的却是最初在“12点”唱给她听的那个版本,简单、未经任何雕饰,却很直接,一声一声地问到她心里:“岑宇桐,你真的快乐吗?我想要你快乐,你知道吗?”
岑宇桐像无数次听他唱歌时那样、第无数次地花痴了:这就是我家凤凤,无比动人的凤凤,一张口就能吸引所有人的凤凤!路灯不明,而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一首罢了,李凤轩抱住吉他,说道:“轮到你了。”
“切~”岑宇桐说,“我才不要。我又不会表演!”
李凤轩突然出手推了下她的脑袋,被掼得几乎吃个啃泥嘴的岑宇桐摸头回瞪:“喂!凤凤你要死啊!”映入眼帘的,是他无限温暖的和煦笑容,她突然生气不起来。
李凤轩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又是一拨,美妙的音乐再度飘起。岑宇桐听他弹了一小节,突然会意:他弹的是《知道不知道》!
俏脸泛红,这首歌对她意义非凡,关键是她还真会唱,并且唱得不错!
为什么不唱呢?岑宇桐轻轻地开了口:“那天的你是否已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
随着她的歌声,李凤轩的吉他巧妙地滑到另一首歌上:“我等了这么久,等你妙目微张。”
岑宇桐一愣,没想到他的转调,既然那样自然完美!正呆着,他的曲调又回到《知道不知道》,她不由自主地被他带着唱:“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