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海城广电大楼,岑宇桐拨通了李凤轩的电话问情况,没想到他竟是已经离开了医院。岑宇桐很意外他这样匆匆,有点担心地问:“凤凤,你这么快就跑了干嘛?还好么?”
李凤轩在电话那头闷闷地说:“还好啊。又不是第一次打架了。”
岑宇桐气得想哭:“你这不是打架,是被人打了好么?”
李凤轩道:“不是吧岑宇桐,在你眼中我就这么逊?!我那是被偷袭,偷袭好么?光明正大干一场架,我未必……未必输。开玩笑,我李凤轩也是夜@宴一霸……”
岑宇桐怒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逞强啊?服点软会死吗?”
电话那头的李凤轩静了静,说:“嗯,好吧。听你的,不逞强了,我服软了。”他的语气好怪,岑宇桐的心又悬了起来:“我去你家。”
李凤轩说:“岑宇桐……”
“就这么定了,你等我啊!”岑宇桐说着,直接挂了他。
李凤轩的住地离“12点”更近一些。与岑宇桐是独居不同,他和几个一起混夜场的兄弟合租房子,因为太过杂乱、人员又复杂,李凤轩极少让岑宇桐过来,都是他去找她。
此时还未到中午,混夜场的人们都在睡着。岑宇桐进屋时,没遇到同租的其他人。扑鼻而来的,是男人们宿醉后的难闻气味,一些空酒瓶和吃剩的食物凌乱地堆在厅子里。
李凤轩引她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倒是还算干净整洁,吉他琴盒倚在墙角。岑宇桐说:“唉,这琴盒是夜@宴里一个女生帮拿回来的,这么高,脸小小的……”
李凤轩敷衍地道:“恩,她是在下半场跳舞的,大家都叫她咩咩,人不错,一起去吃过几次宵夜。回头我再打电话谢她。”
两人在狭小的屋里坐下,默默对视了好一会,你看我的眼睛肿得睁不开,你看我额头上碗口大伤,都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
岑宇桐先开了口:“医生怎么就把你放出来了?”
李凤轩说:“我自己出来的。又没什么事了,占着床位,多不讲公德啊,多少人还在后边排着队呢。”
“警察没来找你作笔录么?”
“我不想去。没必要。”
“为什么?”
“岑宇桐你管得好宽。我不愿意,不行么?去警-察局很麻烦的。去过两次你就知道。”
“你合着算准了我没进过警-察局不知道情况是么?”岑宇桐无可奈何,暂且相信了他,又问:“那……那位徐姑娘呢?”
“她啊……”有一句就顶一句的李凤轩,突地表情一寂,叹了口气,“我不是同你说过,我与她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何苦害她?”
“什么是同世界,什么是不同世界?什么是害?凤凤,我觉得她挺好的,对你也好。当然,若你完全没感觉,另当别论。”
李凤轩的眼神黯了黯:“不谈她,好吗?”
岑宇桐道:“你呀!”
李凤轩想了想,似乎在找合适的措辞,鼓起勇气说道:“岑宇桐,有一件事,你听了不要看不起我。”
岑宇桐的心陡然间抽紧,忙问:“咋了?”
“其实我刚才骗你了。”李凤轩怔怔地盯住了桌子,岑宇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桌上有包黑塑料袋包着的东西。
“然后?”她问,不觉握紧了拳头。
“我不去做笔录,是因为我同意私了了。”李凤轩飞快地说。
“私了?”岑宇桐跳了起来,她指了指那个黑塑料袋,“这是……”
李凤轩点点头:“我需要钱,很需要。一万块,抵那两拳足够了。”
岑宇桐张大了嘴,一万块,抵那两拳,是不算少了。可是……可是这是李凤轩吗?这是宁可被打宁可没钱也不出卖自己作品的李凤轩吗?
她反应如此激烈,李凤轩的眼中闪过一瞬死灰般的颜色。他“哈哈”一笑,说道:“岑宇桐我提醒过你的,你至少演一下吧,别这么惊讶。”
岑宇桐垂下眼,难受地道:“凤凤……”他拿了钱,他支开了徐若茵,他没有强烈地反对她过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李凤轩已做了某个决定。
李凤轩忍不住上前拥抱了她,她的发、她的身体,有刚洗过的清香,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在这污秽肮脏的地方。
而后他放开她,说道:“我要去京都。”
岑宇桐想要说什么,他却摇头制止了她:“岑宇桐,你知道这一向是我的志向。现在,我有钱了,我要去闯一闯。”
“闯你个头啦!留在海城有什么不好!至少有我有大白有12点,还有外面那些,你的兄弟你的朋友……”岑宇桐急了。
李凤轩说:“我又不是打算死在京都不回来!”他抓住岑宇桐的肩,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岑宇桐你听着,老子是为了衣锦还乡才去闯的。所以,不要哭,不要舍不得我,不,你当然是舍不得我的……但是,请说,凤凤,你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回来,那样我岑宇桐脸上也才有光。”
岑宇桐哪里说得出口?她笑着哭,哭着笑:“李凤轩你个神经病!”
李凤轩再次拥抱她:“好了,乖了,岑宇桐我知道你最乖了,你会成为最好最强最红的主播!那样我的脸上同样有光啊!”
岑宇桐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捶他,狠狠地捶他。
李凤轩说:“你别这样行不啊?我家的女强人呢?我家的岑宇桐呢?”
半晌岑宇桐冷静下来:“凤凤。”
李凤轩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