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噜嗒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周围那几个穴居人守卫就已经围了上来,他们手上是巨大的黑岩石棍,因为他们本身就极为巨大的体型,那些棍子对嘉尔蒂亚他们来说几乎就和石柱差不多粗细了。
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最贴近巨大根系的诺拉多雷,也是说出要用它们的人。
但一股劲风扬起一片黑土和岩块,让他们不得不放下脚步先站稳了,嘉尔蒂亚已经到了诺拉多雷的身前,大剑在她的手中轻点着地面:“噜嗒长老,在动手前也许可以先听听诺拉多雷的意思?”
噜嗒就站在嘉尔蒂亚的身侧,他年纪很大了,根本就没有灵活的身手,没可能轻易从两人身旁逃开。
如果穴居人有汗腺,或许这时候,噜嗒的额头已经滑落大颗的汗珠。
但是,噜嗒的回答却非常坚定:“水源的守卫不接受威胁,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他的声音有些许颤抖,但是却依旧不间断地说了下去,“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长老,水源却关系到整个穴居人的生存。”
听了噜嗒的话,那些守卫又朝着几人跨进了一步。
“那么,你们要因为这一点连听都不愿意听的害怕,放弃回到地上的唯一机会吗?”嘉尔蒂亚的声音又一次让穴居人的脚步停止,看到这个机会,嘉尔蒂亚立刻看上诺拉多雷。
“这里的根系至少有十二根主根系,而我们只需要顺着其中的一根往上穿过土层,就能沿着它生长时根在土中钻出的甬道回到地面上。”诺拉多雷的声音冷冽,却无疑带起了穴居人们数百年来不得不深埋在心底的期望。
“可是……”作为长老,噜嗒显然想得要更多一些,“我们没办法保证你们确实只借助其中一根。”他看了眼莹绿色的巨大根系,心底满是挣扎,“若是失败……”但是如果这些人能成功呢?他们甚至能说出这些到底是什么!也许他的拒绝会让穴居人丢掉这一次的大好机会。
但是,身为长老,如果这一步是错误的选择,那整个穴居人的灭顶之灾就会狠狠压在他身上,让他本就佝偻的背难以承受。
“嘭——”远处突然隐隐传来一声闷响。
在地底这片异常安静的世界中,这样的声响几乎是穴居人们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
他们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也是他们刚才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在这个距离,他们原本只能隐约看到黑暗中少数的几颗地阳所在的黄色小光球,但此刻,那片黑暗中竟然有火红色炸裂成一片,像星光一般洒落下来。
“那、那是——”噜嗒震惊地看着那个方向,火红色落在黑暗的地面上,碎裂成一点一点的。
“岩浆。”嘉尔蒂亚低声说,转头朝着诺拉多雷点头示意,又看了眼雷欧,“噜嗒长老,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并不处于敌对,回到地面这事先暂且不提。现在应该立刻回去看看。”
说完,嘉尔蒂亚根本没在理会噜嗒长老的动作,当先朝着那个方向,穴居人的集聚地奔跑过去。
诺拉多雷和雷欧对嘉尔蒂亚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紧随而去。
噜嗒长老颤巍巍地看着嘉尔蒂亚三人远去的动作,他年纪大了,眼神也很不好,不一会儿就没办法从黑暗中找到他们。
但是嘉尔蒂亚说的话、还有她当时的神情,却始终在噜嗒面前晃过。
“长老?”几名守卫等待了一会儿,转头请示噜嗒的意思。他们是维达的发丝的守卫,平时不能轻易离开这里。但他们同样也是穴居人的一员,有父母兄妹在那片聚集地中生活,他们也会担心那边的情况。
这种岩浆泼天的场景,哪怕是他们的父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没能想象过的画面。
“立刻送我回去。”噜嗒终于回过神,指着其中一名守卫说,“其他人一步不离地守着我们的水源!”
被噜嗒点选的守卫立刻弯下腰,将他托在手掌心,大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嘉尔蒂亚三人的动作很快,在来的路上,她就有心记了一下行进的方向和大致距离。
不一会儿,她就领着诺拉多雷和雷欧到达了有地阳照明的地方,有了地阳的指示,寻找方向更加简单。
很快,他们就看到如同向前在黑岩地面中的一个个岩浆池,原先过来时,偶尔可见浸泡在这些岩浆池中的穴居人都已经不见了,地面上隐约可见的痕迹可以看出他们全都赶往前方,和他们是同一个方向。
再奔跑一会儿,已经能看到穴居人门的房屋。
有些房子紧闭着门,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瑟瑟发抖的一些年幼的穴居人,当嘉尔蒂亚三人穿梭在这片黑岩建筑群中,有不少目光都投向他们,有惊讶疑惑。
穴居人的建筑都是集中在这片黑岩梯田的最高处,所以嘉尔蒂亚三人已经能够看到下面的情形。
在黑色的大地上,赤红的岩浆河将这片土地一分为二,在岩浆河本身的光亮照射下,岩浆河对面隐约可见一大片蠕动着的蜥蜴。
数不胜数的蜥蜴,比嘉尔蒂亚三人刚来到地下世界上见到的都多。
“这些蜥蜴疯了吗?!”雷欧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说。
只见那些蜥蜴像是不要命了一般往岩浆河里冲,可蜥蜴本来就体型小重量轻,才刚踩进岩浆河,就被岩浆的高温烫得着火,顺着岩浆河浮在表面被冲了下去。
可是,一只不行,一百只不行,那一千只呢,一万只呢?
这些蜥蜴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