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满倒没有看出他的小心思,这时候直接将符篆往他衣襟里一塞,事情就此搞定。
车夫愈发呆滞,只觉得那符篆几乎烫人,搅得他心绪不宁。方才这位谢仙师往自己怀中塞符篆的时候,自己似乎又感受到了她手上的温度……只是这样简单的想着,车夫几乎快要心悸,以至于差点于对面驶来的牛车撞个正着。
这心悸与男女无关,只是一种单纯的敬畏。
对于车夫来说,谢小满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中人,这样的人物,竟然与自己闲唠家常、与自己有了肢体的触碰,虽然只是擦了个边儿。可是对于他来说,仿佛是受了高能大德的一番祈福,似乎整个人都要走几年鸿运了!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有此觊觎!
谢小满看着车夫愈发涨红的脸,和那连她都快听到的心跳,不禁有些尴尬。
她是不喜欢站在舞台中心的那种人,更加不习惯于别人对自己的崇拜,这时候便有些局促的揉了揉鼻子,脸颊上的小雀斑都因为尴尬而明显了几分。
好在牛车已经驶进南锣巷子,这一趟“折磨人”的行程,终于要进入尾声。
谢小满心中有些欢喜,抬起头看着巷子里来往的行人,面露笑意,与认识的街坊邻居们打起招呼来。
可是与往常不大相同,街坊们看到她的时候,虽然流露出她所乘坐华丽牛车的疑惑,更多的却是一种惊怖。
不是对于她的畏惧,仿佛是害怕自己与谢小满太过熟悉,被牵扯进什么事情一般。
一人如此时,谢小满只是疑惑。可当三人、四人都连忙躲避开自己时,谢小满面上的笑容就完全收敛了起来。
“这帮是什么家伙!竟然如此不懂礼数!见到谢仙师不上来请安也就算了,您主动跟他们打招呼,就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他们竟然还不领情!这不是找死么!”连车夫都愤愤不平起来。
谢小满摇了摇头,心中虽然疑惑,却猜到了一些缘故:“恐怕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心中所想,是可能小白做了什么颠三倒四的事情,让街坊们看着,以为是闹鬼了之类。
当牛车愈发深入小巷,那颗梧桐树在转角处出现时,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也随着散落的秋风飘进了谢小满的鼻子里。
她皱了眉头,起身急掠,来到自家院子前面。
院门洞开,院外是几个犹自在哀嚎的人,许哲峰正半蹲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张止血符。
“怎么回事?”谢小满有些不喜欢眼前的景色,“香兰姐呢?”
“香兰姐已经回房,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许哲峰抬头看到她,面露喜色。
谢小满看着他,又瞥了一眼地上疼的打滚儿的人,神色变得有些阴冷:“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听到“你们”二字,许哲峰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这时候耐心的解释:“他们看你们初来咋到,想要抖一抖。我只是来还书的。”
来还的自然是《散修录》。
“来还书,怎么又与他们凑到了一起去?”谢小满冷冷的看着地面上的血迹,和那张已经消耗掉的止血符,“你跟他们认识?”
“的确认识。”许哲峰没有撒谎。
“真是没想到,郭璞拼着性命救下的,竟然是个白眼狼!”谢小满怒极反笑,抬起腿,冲着许哲峰的膝盖就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