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桓温似笑非笑,也不知到底相信与否,“听说你还养了个小白脸?”
谢小满微微愣怔,心想什么小白脸?随即才想起来同在一个院子里住着的许哲峰,竟然就被当做小白脸了?
“那家伙哪张脸白了?”谢小满懒得解释,扬眉回问。
桓温冷笑一声,凑得更近:“你喜欢的,是本将军这样的人物。那些文文弱弱的书生,自然是看不上的。你若是想要,倒不如与本将军春风一度,何必去找那市井的小混混,平白折辱了身份!”
谢小满听得云里雾里,却终究从中听出了什么,笑着扬眉:“我不是听错了吧?桓大将军你难道是……吃醋了?”
桓温被人戳中心头痛处,目光一缩,直起身来,抱着双臂。
“哈哈哈!”谢小满拍腿大笑,“桓大将军真是有意思,想来并不是看上了我这个没什么优点的脸,而是受不了被别人拒绝吧?这也难怪,桓大将军这样的人,一辈人被人拒绝的次数恐怕少之又少。而对于女人,我猜,素来都是你勾勾手指人家就投怀送抱了罢!”
桓温并不言语,低头冷笑的看着谢小满。
“怎么?被我戳中了心病?”谢小满得意一笑。
桓温略微沉默:“你比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张狂了不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一回,轮到谢小满微愣。
月轮朗照,正是秋日特有的空明澄澈。
油灯轻跳,摇摇晃晃的映出两个人影来。一个雄威如山站在那里,侧影是刀割一般冷峻的面孔。另一个小巧的坐着,抬起头,竟显得有些乖巧可爱。
月明星稀,乌鹊仍在南飞。
明月别枝惊鹊。被惊醒的鸟雀看着眼前的一幕剪影动也不动,误以为是一副剪纸画,正歪着脑袋“咕噜咕噜”发出喉咙里的声响,却见小巧可爱的影子,抬起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惊得鸟儿连忙扑扇这翅膀,飞走了。
正在拢头发的谢小满感觉到了这一幕,偏头看了看关闭着的窗棂,轻笑起来。
“我发现这件事情特别有意思,”谢小满轻轻笑着,“明明我才是当事人,偏偏你们都很清楚我的命运。”
桓温自觉失言,却没有什么后悔的心思。
他这种人,素来很少后悔。
只是看着谢小满脸上的笑意,桓温也不禁略感怅然:“我没那么大的能耐。薛子承说的,我也不知真假。不过这么看起来,应该是真的了。”
“怨不得你当时非要我做小妾,看来也是看中了我片刻就会死去这一点?与谢家结了姻亲,又不需要真的去哄女人,你这个如意算盘果然打的很不错。”谢小满叹息道。
桓温并没有反驳,只当是默认。
“不过真是抱歉,没让你如愿。话说回来,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快死了,如果知道的话……”谢小满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笑起来,“恐怕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我知道。”桓温也淡笑起来。
谢小满站起身来:“既然你知道我就要死了,这生意也好谈了。我要揽月楼一半的干股,经营权我不管,就坐等收钱。”
桓温再度眯起了眼睛,用审视的目光看她。
谢小满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会在想,我都快死了,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么?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有用。第一,我现在毕竟还没死。没死,就要活着。第二,就算我死了,还有一些人没有死,我需要保证他们在我死后,还能没什么负担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