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此间事了,本仙师要走了。”郭璞走之前,来跟谢小满道别。
他这一走仓促,甚至之前都没有丝毫迹象,令谢小满十分惊愕:“你要去哪儿?”
“云游天地,去到哪里又有什么区别?”郭璞轻挥袍袖,笑的洒脱。
谢小满却知道他的真面目,嘴角抽动了一下,嘟囔着:“可不,有钱到哪去都是一样的,郗府给的大礼很丰厚吧?”
“**,拿人钱财,无可厚非。再说,我只要了些炼丹用的药石,钱财什么的,都是郗府主动送来的。我这个人心软的很,别人的要求我都不好意思拒绝。”
“我看你修仙修的一张脸皮,厚的真是都能厚德载物了!”谢小满忍不住翻着白眼,出言揶揄。
郭璞也不恼,笑嘻嘻的道:“地势坤,正是我辈中人。”
随手从怀中摸出些东西,郭璞扔到谢小满怀里:“这是三个灵墙,加上之前的那一只,够你一年用的。一年之后,我再来找你。”
谢小满接过,低头想着,这家伙虽然嘴上不着调,贪财,看起来又像个神棍,但的确是个好人。
“到时候这些钱咱们一起算啊,今年的利息嘛……哎,看在你帮了我一场的面子上,就算一半好了。三只灵墙一万五千钱,每日利息千一,按半年来算,就是三千……咦,你没事儿脱鞋干嘛?”
郭璞施施然侧身,避过谢小满砸过来的鞋,啧啧笑道:“你怎么说也是个大家族的小娘子,不过是一点点钱嘛,身外之物,何必介怀呢?一年之后,你大概也能修炼到一定境界了,要是到时候已经定下五行之色,我就再教你一些炼丹之法……”
谢小满默默听着,不知怎地,竟多了几分伤感之意。但这些赶上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低下的眸子里闪过两道亮光,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要问你一件事,你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谢小满忽然开口,打断郭璞的话,抬头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异常,“当然,回不回答是你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逼你。不过我想说,我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身份又摆在这里。明年你来找我的时候,我恐怕都已经嫁人了。到时候,修仙什么的,对我来说,恐怕就真的是虚无缥缈的一场梦幻了。”
郭璞听得微微皱眉,想要劝慰两句,却又觉得谢小满说的没错。修仙之人仍是世人,即便是他,还要在阿堵物中打混,更何况是她这样一个小姑娘。
心中有些感慨,郭璞轻叹:“好,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事情,必然会回答。”
他以为谢小满是想要问修仙的道法,又或者问一些命数之类的东西。谁知,得到这句保证之后,谢小满却嘿嘿一笑,从袖兜里摸出些东西来,在郭璞眼前一晃,问道:“郗府的事情,是你搞的鬼吧?”
郭璞瞳孔急缩,仔细去瞧,谢小满手中所拿的,不是红豆又是什么?
心中的事情被戳穿,郭璞心念百转,惊讶、后悔、狠意种种情绪层叠游荡,最终却又化成一声无奈的苦笑:“真是没想到,我让你去帮忙善后,竟然被你抓住了把柄。你问出这样一句来,是想要什么呢?”
“不想要什么,问问罢了。”谢小满轻笑摇头,在指尖揉搓着几粒红豆,“这就是普通的红豆吧?那些红衣人就是靠它们变出来的么?这算是障眼法吧?”
“你很聪明。”郭璞揉着自己的眉心,“太聪明了。”
“但是我不大明白,你让我去各个方位只是点香,并没有让我拾取这些红豆。这又是为何?”
“绝大部分红豆我都已经收回,散落在八方的必定很少,即便被人发现了,正常人也不会联想到红衣人的身上。你是如何知道的?”郭璞反问道。
谢小满摇了摇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郭璞轻叹:“施法之处自然有灵气的残留,这种残留虽然不多,可若是同道中人修为差不多的话,还是能够感知到的。我让你点的那些香烛,就是散化灵气用的。一旦那些位置的灵气都散开,气息与周遭毫无差异,那些红豆的存在就更加不足介怀了。”
“果然是让我给你擦屁股,如果被同道中人发现,会有什么坏处呢?”
郭璞耸了耸肩:“最坏的程度,就是把事情的原委跟郗路点破,告诉他我就是在骗人。这样一来……”
“你就没法再在世间招摇撞骗了。”谢小满接下来。
“大概是这么个说法,你就不能用点好词?”郭璞苦笑摇头。
“那郗府上,到底有没有鬼怪作祟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为了骗钱搅的局?”
郭璞摇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修道之事,是要讲功德的。功德这种东西,攒的极慢,散的却极快。如果我真的只是骗钱,单就这一回,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来的功德怕是早就散尽了,我就算是再跟自己过不去,也不可能这么做……我在郗府做法的地方,你当时若是细心的话,其实应该感知的到,那株槐树的确是有问题的。槐树立在五鬼位,时间一长,再怎么的风水宝地都要闹鬼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闹鬼这样严重的地步,只是偶尔有灵气的塌陷罢了,但即便是这样,也可以使得家中人多患疾病,多有祸事。所以我让郗路在槐树上挂八尺神照镜,就是为了镇宅。这一点,不是骗人的。”
“那你做其他的东西,那成百上千的红衣人,就是为了让局面显的大些,对方给的钱多一些?”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