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之心人皆有之,只不过圣贤化之为欣羡,慕之于言行,追溯而上,终得与己;小人却正好于此相反,一旦见到比自己优秀的人,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找他人的不痛快,非要将对方打落尘埃才会觉得痛快。又或者,即便是那种高高在上,他们完全触碰不到的人,也会在脑海中不断的勾勒对方的短处,不把他人看作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便会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谢承道和谢承平明显是这种人,他们看着谢小满的“春风得意”,心里嫉恨起来,一路上不知说了谢小满多少坏话,而对于谢小满与安梓交游这一点,也被他们当成了杀手锏,准备趁机出手,非要把眼前这个神气活现的谢小满弄得灰头土脸不可!
或许,这就是失败之人与成功之人的不同。成功的人都将时间花在了努力的追逐上,失败之人却将时间花在了“如何拖别人后退”这个命题之上。
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的牛车刚刚离开南罗巷子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十分焦急、步履匆匆的中年素衫男子,便急急的下了牛车,匆忙往巷子里走去。
这人正是刚刚从薛家城外别苑赶回来的曾广贤,他这一路上,心里满满的都是激动之情,虽然想着拜会前辈应该梳理一番、拿一些礼物才对,可是曾广贤五十余岁才听说了这么一位真正的修行之人,哪里还能顾忌的了这些东西,几乎是慌慌张张的就来了,哪里还有原本风水先生那不急不躁的模样。
曾广贤下了牛车,逢人便问“谢仙师”的住处。
巷子里的人听的晕晕乎乎,哪里听说过什么仙师,更有甚者倒是热心的给曾广贤指路,却一杆子戳到了城外的庙里头,真是不可理喻!
曾广贤又急又气又好笑,接连问了五个人都是差不多的答复,结果眉头皱极紧,只能硬着头皮往巷子深处走。
寻么着自己总不能挨家挨户的敲门问啊,就算是恰好遇到了,对方不承认不显露修为,被自己错过去了又该怎么办?
曾广贤正在这里发愁,漫无边际的往巷子深处走,忽然间却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兴奋起来。
他抬头看着前面梧桐隔壁的院子,眼睛里能够看到一圈淡淡的光晕,心里一喜,直拍脑门儿!
对啊!怎么说对方也是真正的仙师啊!能够在别人家设下灵墙的,当然也会在自己家设立了!
曾广贤乐得不行,心想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欣喜若狂的走上前去,抬手就想要拍门,又觉得这样突兀失了礼数,要是惹得对方不高兴了又该如何是好?
于是在院门前不住徘徊,止步不前。
“你干嘛的?”许哲峰这时正巧领着小白往家中走,远远的就看到了这个可疑的人物,这时候走到曾广贤身边,面无表情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小白正自顾自开心的蹦蹦跳跳,嘴里哼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调,这时候听到许哲峰的质问,也好奇的跑了过来,躲在许哲峰身后好奇的看着曾广贤。
小白如今是人形,一双含雾如烟的眼睛眨啊眨,实在勾人。
“妖!妖怪!”曾广贤的灵识不够澄澈,能够看到小白的轮廓,却无法完全看清,但妖气他还是辨别的出来的,一时吓的倒退两步,差点坐到地上。
曾家之所以祖传风水之术,就是因为曾家人有延血脉而传的一点点灵识。只是这灵识在有的子孙身上显露的多一些,有的少一些罢了。
曾广贤属于灵识不错的,但他也只是空有灵识,能够看清一地的阴阳二气变化,做个风水先生绰绰有余,可若是想要除妖,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这辈子曾广贤为人相宅,路上也见到过不少妖怪,但基本上对付的招数只有一个——跑。
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个妖怪,妖气实在太过强大,曾广贤从未见过,这时候两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许哲峰见状皱了皱眉头,抬手画了一张引风符,将差点坐倒在地的曾广贤用风术扶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有何用意?”许哲峰虽然抬手救了下人,但看向曾广贤的目光依旧戒备。
“啊!这位仙师!”曾广贤哪里认不出许哲峰方才所施放的是什么东西,他寻觅了一辈子,而今终于见到了真正的仙人,自然激动难耐,连忙冲着许哲峰跪了下来,连连叩拜。
许哲峰见他年纪几乎比自己大一倍,哪里敢受这等礼数,抱着膀子侧身避让,看向曾广贤的目光依旧冷冽。
“嘻嘻!”小白倒是不躲不避,这时候反而蹲下来拍了拍曾广贤的头,说了句“乖”。
曾广贤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心里混乱的不行。他很不理解,对方这少年自然是仙师,那就不可能看不出这只妖物的。可是这少年为何不除妖呢?
大概猜到了曾广贤的想法,许哲峰冷冷道:“这是小白,它不会害人的,放心。”
“啊!”曾广贤惊叹道,“仙师果然仙术非凡,连妖物都能化为己用!”
“什么化为己用啊!我又不是他的。”小白哼了一声,“我只是住在这里,他们供养我罢了。”
曾广贤闻言一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许哲峰撇了撇嘴,并不言语。
“这是干嘛呢?吵吵闹闹的?”谢小满听到了门外的声音,这时候打开院门,探出头来。
“这个家伙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我问他是来干嘛的,他也不说。”许哲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