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无门无派,怪不得如此不懂规矩!”许安公仿佛找到发泄口似的,痛声大骂。
其他人也都是大失所望,原以为这男子怎么都有些来头,但没想到竟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人,而如此倒让某些俊才们暗暗窃喜,既然这男子如此不中用,说不定还有机会将宋影儿从他手中给抢过来。更何况,眼下这状况,本来是卜玄宗的私事,这男子自以为和宋影儿有关系,赶去护花,只怕难以全身而退,说不定更被这许安公棒打鸳鸯呢。
没有任何人看好方陵,面对一域之主的卜玄宗,就算身为一线门派的俊才们也得毕恭毕敬,更何况这区区散人呢,众人便都抄着手,看看这一场闹剧要如何终场,更要看看这男子会何等狼狈的姿态从这里退出。
“许长老……”符元甲轻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
他意思很明显,对付一个区区散人,没必要太过火,若是传出去,指不定有人非议卜玄宗以大欺小,所以一切按照规矩来办便好。
许安公自也觉得有些失态,如此无门无派的后辈,又岂配让他发火,他正了正脸色,说道:“影儿即入我卜玄宗,就是我卜玄宗人。她的未来早已经又为师铺排好了,虽然她的私事我这做师傅的也不会横加干涉,但她进入千玄山祖陵修炼一事却是天降之福,你可清楚这其中的意义?”
方陵诚恳的说道:“影儿能够有幸得此机会,当然是她的福份。”
许安公一听,倒觉得眼前这小子还算明白事理,气稍稍消了些,努努嘴道:“那也就是说,你不会阻拦她进入千玄山祖陵了?”
周边长老皆大感失望,更有人暗道这许安公当真高明,知道这男子是宋影儿的软肋,因而朝他下手,只要这男子当众赞同这件事情,那宋影儿就没了后顾之忧,大事即成,那其他人想要落井下石便没了机会。
其他门派的人也都看得出这男子似有服软的意思,而这也在情理之中,以他的身份岂敢对许安公不尊。
果然,只听方陵说道:“我自是不会阻拦她进入千玄山祖陵……”
话说到这里,众人便都以为尘埃落定,然而方陵却又将话锋一转道,“不过,眼下的时机只怕有些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许安公又一瞪眼,不悦起来。
方陵便说道:“眼下在下有一件要事要去办,顺便也想带着影儿一起。若此事完成,相信她再进入千玄山祖陵便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方陵很清楚宋影儿的性情,她既然知道自己要来,那必定料到自己是身负要事,就算自己真的让她进到千玄山祖陵去,只怕她也难以安心修炼。更何况,比起在那里独自辛苦钻研苦悟心境,还不如自己将所感受的经验传授给她,那样反而进展更快。
许安公才消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冒了起来,他巴掌拍在椅子上,怒道:“你当本宗的祖陵是想去想去的地方,还需要你来看合不合适?你这区区小子真是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
符元甲本也不想把事情闹得难堪,但听到这话也觉得这散人确实有些狂妄,不过他依旧保持着一宗之主的姿态,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位小兄弟,这进入祖陵机会确实难得,若是错过要想再有可就难了,你若真为影儿日后前途着想,就理应让她去才是,而且,咱们也没有棒打鸳鸯嘛,你大可留在卜玄宗,等她出来就是。”
他又一顿,继续道,“再者,你说你要去办一件事情,我们卜玄宗人才济济,这件事情就由本宗亲自下令帮你去办,你可如何?”
话说到这地步,可谓是仁至义尽,前无先例,这也是符元甲用心良苦,想要宋影儿心甘情愿的进去修炼。
但方陵却再清楚不过,既然相聚,他又怎会再让宋影儿再受百年相思之苦呢?他便正色道:“宗主的心意令在下感动不已,但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待到成熟之日,在下必定会向卜玄宗求一臂之力。”
许安公哼了一声道:“好个口舌如簧的小儿,什么时机,什么大事,能比起我卜玄宗的事情更重要吗?影儿,这人信口开河,浮夸之极,你可别看走了眼!”
宋影儿早平静下来,听到许安公朝自己说话,她连忙又跪了下来,恳切的道:“弟子自知辜负师傅的恩德,但殿下乃诚信之人,他这样说必定是有所隐情,更事关重大,还请师傅开恩。”
“痴儿呐!你怎可如此糊涂。”许安公拂袖大怒,冷眼看着方陵道,“你要带影儿走,你可知道这所带来的后果?”
“有什么后果,在下都会一力承担。”方陵正色说道。
许安公冷笑道:“好个一力承担,真是竖子之言!老夫苦心栽培影儿,便是看中她的资质和品性,知道若是加以培养,日后必定能够成为我卜玄宗的栋梁之才。这些年,影儿从未让老夫失望过,悟性之高,修为提升之快,而好不容易才得了这机会,日后前途光明无量。你倒好,不知从哪个石头缝里突然蹦出来,想让老夫的心血白费!其他的暂且不提,就以你的修为,我可看不出你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众人听得也都觉得这男子确实自私自利,卜玄宗这样的大门派才是修真界的栋梁,行大事,救苍生,这区区一个散人能够做出什么惊天的事情来,也只能在修为低的人面前耀武扬威几分罢了。
方陵心知要说服许安公放人绝不可能光凭嘴皮子工夫,必定要让对方心服可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