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儿这下就跟舔了辣椒的猫儿似的,蹦跶得简直要到三尺高,藏在鞋底儿的毒针扎进了脚后跟儿,他知道自个儿今儿是活不了了。
李四儿的媳妇儿翠花儿赶紧跑过来抱住自个儿男人,急忙把布鞋给脱了下来,然后拿着布鞋指着关程发疯似的叫喊道,“杀人犯!不得好死!狗东西!光天化日都敢杀人!你黑了良心了啊你!”
关程冷冷一笑指了指李四儿说道,“他死了吗?你让他死一个给我瞅瞅!”
翠花儿听了这话一愣,转身儿一瞅,李四儿还在蹦跶,赶紧摁住他问道,“四儿!四儿!你有事儿没事儿啊!咋样儿了?”
李四儿被自个儿媳妇儿喊了一阵,这才恢复了神智似的一笑说道,“好像……好像没啥事儿!毒针……”
翠花儿眼瞅着李四儿要说漏嘴儿,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压着声儿说道,“赶紧躺地上装死啊!这是他自个儿找的!咱们得借这个机会再讹他一下!”
李四儿这歪脑筋儿一转,扯嗓子哀嚎了一声,就往地上躺……躺……躺不下去!
“你咋了?赶紧躺地上啊!闭眼儿啊!你还柱这儿干啥?当桩子?”翠花儿这下急了,连忙催促自个儿男人说道。
李四儿觉得自个儿跟中邪一样,就是躺不下去,眼睛儿就是没法儿闭上。
这当然是关程的气劲儿起了作用,他就知道应该是鞋里被这些人弄上了某种东西,所以刚才被穿上才跟死了爹一样儿哀嚎,他心里琢磨着,就大声对台下的人说道,“诸位乡亲父老,大家伙儿瞅瞅!看看他李四儿程究竟有没有事儿?这布鞋究竟有没有毒?”
“嘿!还真的是啥事儿都没有!这伙人是不是来诈骗的?咋穿上去就知道嚎,咋还跟这儿站着呢?”
“就是!你瞅瞅你自个儿穿上咋就没出啥好歹,你家老太婆穿上就不行了?这不是诈骗是啥?”
“是不是还得等会才有啥效果!这个卖布鞋的可不要太得意了。”
“……”
各种猜测纷纷传来,李四儿一瞅自个儿中邪一样儿,心里就有些慌了,他自个儿知道蝎尾针藤这种东西扎进肉里立刻就会释放毒素,不出两分钟人立刻就会麻痹倒地,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儿,但是为啥自个儿却跟木桩一样儿站着不动?
“你们还有啥话说?!”关程对李四儿怒目而视说道。
“你……你慌啥?慌着去投胎还是干啥?等两分钟!有本事儿咱们就等着!”李四儿嘴硬地朝着关程喊道,千方百计地想往地上躺,但是偏偏就躺不下去,这可是急死个爹娘。
“我瞅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关程对李四儿冷笑道,然后大声朝着台下说道,“他说让咱们等两分钟!那我们今儿就陪着他等这两分钟!瞅瞅他李四儿穿了这布鞋究竟死不死!”说完关程就抱着双臂优哉游哉跟守狍子似的等着。
“你咋了?中邪了是咋了?让你躺地上啊!要是穿帮了可咋整?”翠儿花儿急得伸手去拧李四儿,偏偏又不敢说大声儿了。
“傻娘们儿!你拧我干啥?我动不了!可能就是这毒!让我没法儿动了!”李四儿也是一个着急,偏偏就没法儿。
不一会儿,台下就有人喊道,“两分钟到了!”
关程冷笑着就一步步逼近李四儿呵问道,“李四儿?!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谁让你来捣乱抹黑的?!你拿了他多少儿钱?!”
李四儿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个儿为啥他娘的屁事儿没有就是没法儿动,眼瞅关程一步步地逼近,李四儿心里叫一个怕啊,但是偏偏就没法儿退后。
“说!”关程对着李四儿一声吼。
李四儿顿时两腿发软还就是跪不下去,嘴巴哆哆嗦嗦地就要开口的时候,牙尖嘴利的翠花儿突然就扑了过来,挡在了李四儿跟前,指着关程的鼻子说道,“你想干啥?杀了一个人不够还想打人吗?还有没有王法了?天呐!杀人犯又想打人了!救命啊!救救可怜的老母啊!”
翠儿眼瞅着李四儿是指望不上了,只的自个儿在戏台上撒泼打滚,哭天喊地愣是比一出戏码要精彩百倍,关程没法儿对女人动手就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女人表演。
几分钟过去了,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把戏被人拆穿就开始耍无赖了!滚下去!我们要看戏!滚下去!”
喊的人当然是林家班的弟子,这一声儿喊响之后周围的人发现确实一个女人满地打滚儿哭天喊地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个事儿,没有啥新奇儿的地方倒还真不如戏曲好看,于是纷纷跟着附和。
“滚下去!滚下去!滚下去……”
女人听着台下的一片喊声儿,就知道再这样耍无赖下去是达不到效果的,如果达不到效果那当然也就没有钱拿,于是女人就悻悻地从戏台上站了起来,脸上挂着鼻涕眼泪对台下喊道,“我娘死了!不是被他弄死的还是谁?!你们喊啥喊!谁再喊谁就给我娘抵命!”
村民们毕竟对死人还是有所忌惮的,一听女人这么说立刻就闭上了嘴儿,关程见女人不撒泼了又耍起了另外的招数,于是就走到女人身边说道,“你说你娘是被我害死的是吗?”
“废话!不是你还能有谁?难不成我娘自己弄死了自己!我告诉你!你要么偿命!要么赔钱!”女人双手插着腰不依不饶地对关程吼叫道。
关程冷冷一笑,也不理会女人就径直走到了老太婆的身边看了看然后就俯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