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静堂轻轻抬起下颚,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烦劳挂心。”
他是真的生气了。
江睿明显的感受到了从容静堂那里传来的情绪波动,只是那感觉却又混合着其他说不清的情绪,及其纷杂。
伽释依旧就保持着那副样子垂眸竖掌,双目平视前方,毫无转移。
成熟很快就安排好了房间,到了大厅,在看到这略微有些诡异的三角局面之后,再看看伽释那张见过一次就会难以忘怀的脸,突然一张嘴巴,一只手有些微微抬起的动作,“伽……”
“程叔。”容静堂沉下声音,切断了程叔接下来即将出口的话语,“带缘觉大师下去休息。”
程叔垂眸,在容静堂淡然无波的视线中无奈的应了一声,随后,恭敬的向外微微躬身,摆出了即便是在容静堂面前都从来没有过的恭敬,“请。”
在程叔即将走出大门前,从江睿的视角看过去,容静堂如玉般的侧脸上显得更加冷厉,他微微开口,扬唇道:“请小叔带上伽摩梭,来容宅一趟。”
程叔愣神站在门口的一会儿功夫,伽释已经毫不停留的迈步踏出了门槛,没有丝毫迟疑。
程叔这才连忙抬步跟上。
再回头看容静堂面色沉沉的样子,江睿恍然觉得伽释的地位,在容静堂心里一定会很重要。
如果猜测足够大,那么,伽释的身份,即便是在整个容家,都可能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江睿微微皱眉,可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那么,那棵桃花树……绝不可能不知道。
事情到此,只可能是桃花树被放下了假的记忆,或者,就是记忆被删减掉了一部分。
这种做法是有违天道的,但是佛家本就讲究六道皆空,做这个,若是为好,也就不会多添孽障。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江睿叹了口气,在和容静堂说了一声之后,就回到了医院。
他留下的虚像并没有什么异常,江父江母见他穿着一身便服回到病房内,略微带着责怪的口气训斥了他一下,随后就让他要躺在床上歇着。
江睿笑着摇头,拿出了刚才顺路下去办的出院手续单,说道:“妈,医生说我没事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江母自然不依,显然是不相信江睿的话。
“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江母嗔了江睿一眼,随后看着推开门的医生,连忙迎了上去。
在江睿的精神暗示下,医生就只差没把江睿说成大力金刚的身体,江母这才将信将疑的带着江睿回了他们目前住着的宾馆。
*
“睿睿,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江母伸手给江睿夹了一筷子菜,看着江睿慢慢吃的样子说道:“你一个人在这边,出个什么事儿我都不知道,我和你爸都不放心……”
“妈。”江睿咽下了口中的菜,舔了舔嘴唇,说道:“这次发烧是个意外,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了。”
看着江母明显不同意的样子,江睿轻轻一笑,“搬家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你们不可能一直跟着我到处搬家,我也总归是要长大的。”
“再说,即便是你们搬了过来,在京城,你们一个人都不认识,京城的一切你们也都是不习惯的。”
江母点头叹了口气,他又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江睿发烧的事情,自从他小时候的那一场高烧之外,她就额外的担心。
虽然好在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心里,总归是要担心的。
江睿小时候本就体弱,虽然自从他发了一次高烧之后身体就像是出现了免疫力一样的好了许多,但总归是让人放不下心。
再者,他们两人自小就是青市长大的,已经习惯了小城市宁静热闹的样子,在京城这种即便是在马路上面裸奔都没有人注意你的冷漠场面,也实在是让他们接受不了。
“再说,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学医的……”劝说不行江睿改成忽悠,“你看,我种的那些花都是药材,你和我爸之前不都有个腰酸背疼的毛病,现在不也是没事儿了?这些年,小病小痛的也都没发过,对吧?”
江母忽然扑哧一笑,伸手戳了一下江睿的脑门,“你这孩子……”
搬家的事情也就暂且搁下,本来就是江母担心江睿之下的冲动之言,虽然已经和江父商量过,但是本来就并不坚定,现在江睿这么一劝说,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父江母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江睿就回到了学校办理手续。
由于作为一个大一新生就请假,时间有些过长,但也因为原因可以谅解,因此,校方表示只要考试能够过关,并且熟悉基本药理就可以顺利进入下半学期,不需要补考。
江睿松了口气,拿着考试通知单回了宿舍里。
宿舍里面安乐和赵谨言正在对着打游戏,只是赵谨言带着眼睛微微反光,看不真切,整个人都挺沉静,反倒是安乐那边……
“雾草!谨言!!快来救我我要死了啊啊啊啊要死了干得好!”安乐打到了兴奋处,狂呼了两声扔下耳机,然后跳起来抱着赵谨言的脸大大的亲了一口。
“哎,咱明天再去看看江睿吧?听说他醒了?”安乐欢呼过去,说道。
站在门口已经几分钟的江睿闻言一笑,在赵谨言淡淡的神色中咳了一声,“我已经出院了。”
“哦,出院了好啊,出院了……”安乐乐滋滋的从江睿桌子上又摸了一个苹果,啃了第一口听见有人说话,顺着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