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帝后啊,好大的威名,我符月只是一个小小的木灵,承不起您这样的情,您还是先起来再说话罢。”
“你……哼!本帝后哪是给你下跪!做梦!”
“拥有名分的是你,陪在他身边的是我。玉藻,我们并不冲突。”
“本帝后怀有帝尊的孩子。”
“老娘给他生的孩子都已经五百多岁了呢!”
久久,屋外没了玉藻的回音,应是被我气走了。
我埋首在赋怀渊的肩头,苦笑。
粥粥常说,真正能圆滑处世的人,主要是让别人高兴;真正退隐山野的高人,则是让自个儿高兴;而我……是自己不高兴了,还不叫别人高兴。
是啊!
怎能不介怀玉藻有了赋怀渊的骨肉!我恨不得把玉藻碎尸万段,再把赋怀渊咔嚓一刀给断了后。可是,我依然办不到啊!
我只能一边愤恨着,一边不平着,一边难过着,一边相思着。
一晃三月已过,明日便是乔孽所定的三月战期。
低首思索少顷,心头有了答案。
将再次前来打扰我们的灵澈打发走,我回身去帮赋怀渊掖被角,但见他早已睁眼醒来,双眸清明,定定凝望着我。见我看他,便单手将我搂住,眉色清冷:“月儿,你心中思慕所谓何人?”
“干嘛?”我在他臂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赋怀渊淡淡道:“杀他。”
我怔住,抬手幻青灵探了探他的仙源,雄浑厚泽,已全然恢复。忙起身,将伏灵剑连带剑鞘一同丢到了他的身旁。他半坐起身,左手撑床,皱着眉头低头看着伏灵剑,神色冷郁:“月儿,这是何意?”
“你不是要杀掉我所爱之人么?”
“……嗯。”
我嘿嘿一笑:“那你自杀吧。”
“好。”
音落,赋怀渊“咻”地一下将伏灵剑抽出,单手执剑,反手刺向自己的胸膛,我吓得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喉咙里,哭嚎着握在了伏灵剑的剑锋上。
“老赋,你他娘的跟乔孽一样傻了啊!老娘开个玩笑而已。”
“我令你难过了,我刺自己一剑,能叫心里好受些。”
“不难过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了。只要你醒了便好。”过个三年五载,老娘还是要将这口恶气讨回来,赋怀渊你怎么能叫玉藻怀上你的孩子呢?老娘心里酸啊!
“月儿……”
“我无事,你不必替我忧心,一切都过去了。你的新帝后得到了三界认可,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你也无需烦恼我会对她有何不满。我术法虽比她高,但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去公然与她为敌的。”
“好。——多谢你,月儿。”
“你我之间还需言谢?”我将食指与中指做圈,在赋怀渊眉心处轻弹,“精神可好了?”
“尚好。”
“那隐身陪我去趟澈华池吧。”
“好。”
我将他拉起来,他下地,走了几步,脚生逶迤。转身,将我肩一揽,眨眼便来到了澈华池旁。而后松开我,缓缓前行数步,升腾而起,折了一支白莲,回身,冷峻的目光变得柔似温水。
“月儿,送你。”
我又惊又喜:“老赋,你的术法并没有减退啊?”
“嗯。”
赋怀渊将白莲递到我掌中,单手拥上我的肩头,另一只手轻轻抚着我的发。
如此一站,便站到了夜里。
月如水,轻晃荷花蕊,画下一幅水墨。
赋怀渊醒了过来,恢复仙元,且法力大增,着实令人心悦。只是……明日与乔孽的大战——我闭上双眼,手握成拳。
“老赋,人家还要折花。”
“好。”
“等等,我要三朵。”
“十朵也可。”
“一百朵。”
“澈华池都是你的,你爱要多少,我便帮你摘多少。”
“摘一千朵,我头上插两朵,你头上插两朵,其他全部放到房间里去。”
“会凋零。”
“我就是想看荷花枯萎,你心疼了?”
“不……我是怕凋零的花太丑,会吓到你。”
“哈哈哈哈。”
赋怀渊在我唇边轻抚,眉似远山黛,目如岩下电,端坐琳琅衬朗月,立时蒹葭倚玉树。比之当初更为老成持重。
我柔柔笑着。
最深爱的老赋,符月明日代你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