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阳城的主道,今日犹为热闹,路两边林林总总的尽是小摊商贩,不时吆喝着号子,吸引了众多的行人驻足停留。
一名身着月白色锦衣的公子哥从这人声鼎沸的街道之中穿行而过,他手中执着一把画着墨荷的扇子,扇尾一枚乳白色的玉坠孤零零地缀着,若不细看,只会被人当作是普通的玉凤龙纹。
这公子时不时地拿起旁边小摊之上的一些有趣的物什,每每只是在手中放着把玩片刻,却也并不购买,只是离开之时那脸上的纠结之色让人看了忍不住生出些许好奇来。
在他的身后,一名女子垂首敛目地跟着他的脚步,并不因为这嘈杂繁乱的外界所扰。
忽然之间,那女子身子一滞,随即左脚微微向左偏移了半步,正让出一人的位置出来。
白衣公子随手拿起一个小摊之上的一柄木簪,对着摊上镜子稍稍比划了一番,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他身后那名女子身边却着着实实地多出了一人。
那是一名男子,他同那女子一样,也是垂首敛目,只跟在白衣公子的身后并不出声,直到见自家的公子将手中的木梳再次抛掷在了小摊之上,这才忽然上前一步,开口禀报道:“公子,明晚花魁大赛的游船属下已为公子备好了。”
白衣公子微微偏头,一张平淡无奇却又十分协调的脸上尽是好奇之色,在男子的耳边开口问道:“阿星,我听说这一次参加花魁大赛的有不少美人,是也不是?”
那名叫阿星的男子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稀疏平常一般地回禀道:“正是,公子,这一次的花魁大赛据闻有四美参加,另有一人碧玺姑娘更是众人热议之所在。”
“啧啧,终于可以再次一饱眼福了。”白衣公子凤眼一挑,手中的纸扇被他煽的呼呼作响,连带着扇尾之上的那枚玉坠也是左右摇摆。
一阵秋风扫过,伴着那柄扇子挥来的寒风,在白衣公子的面上呼啸而过,只见他忍不住将嘴巴一张,口中便是凄厉的一声——“阿嚏!”
“秋日天寒,公子不如先回客栈。”星卫稍稍抬头,睨了一眼自家主子扇子一眼,又在那扇尾上蚂蚁形状的坠子之上流连了片刻。
那公子略微偏头瞪了男子一眼,却也将纸扇别在了怀中,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不知不觉之中,黄昏将近,天上的明月已有了几分轮廓,只消那轮廓外的一圈被染上墨色,便能成为夜空之中最为引人注目的玉轮光华。
洛神湖畔,人群凌乱,湖中碧涛,波光潋滟。
却听到一道笛声忽然响起,穿过嘈杂的人群,通过匆匆的步履,飘进了白衣公子的耳畔。
只见一名男子手中握着一把玉笛,侧身伫立在洛神湖之畔,就在这凌乱的人群之中,却显不出丝毫的违和感。
浅浅的月华映着他清秀的侧脸,朦朦胧胧地将他的半个面部包裹,虽不知他面貌生的究竟怎样,单就那双怎么也掩藏不住的纯净无比的眼睛,就已经成功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去。
那年轻男子同样也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但却比那白衣公子显得朴素了许多,他的手指不时地在笛子的孔隙之间滑过,灵活而修长,直到一曲完毕,这才慢慢地垂放在身侧。
“我,我……我难道见了天仙不成?”白衣公子只觉得有一股热流顺着他的鼻子便要溢了出来,立刻从怀中掏出手帕,擦拭了半天,侧头对着身后那仅剩下的女子开口道:“去,去派人打探一下那人是谁。”
同之前那名男子一般,这女子应声之后便消失了身形,只剩下白衣公子一人望着不远处湖畔之旁的男子发呆。
湖中的水波荡漾着一层层的波纹,白衣公子的心头也似乎被圈上了一层一层的纹路,随着他情不自禁向着男子靠近的步子,一圈圈荡漾开来。
“兄台,好巧,你也来这里赏这洛神湖的美景吗?”白衣公子拱了拱手,朝着那男子便开口搭讪。
男子微微蹙眉瞥了一眼白衣公子,并不理会于他,只转过头去,望着那洛神湖的湖水出神。
又是一股热流从鼻子之中溢了出来,白衣男子吸了吸鼻子,在身上点了几个穴道,再次踱到男子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开口道:“见面即是缘分,在下夙槿言,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见那男子不答,夙槿言一张脸因为笑容的缘故几乎起了褶子,继续开口道:“兄台,好巧,你与我衣衫的颜色竟是这般相同,这可不就是常人口中所谓的缘分嘛。”
一阵冷风倏然扫过夙槿言的面颊,让情不自禁地再一次打了个喷嚏,并未意识到此时气氛的怪异,夙槿言继续开口说道:“兄台好巧,我……
这一句夙槿言还未说完,却见这男子广袖一揽,手中那一只玉笛瞬间被他收进了袖子之中,随后连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夙槿言,便与后者擦身而过,向着远离洛神湖的方向离去。
一阵风声响起,趁着夙槿言还未反应过来的空当,那男子已经走了距离他近乎十步开外的地方。
夙槿言正要去追,只见之前派去打探的女子已经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开口禀报道:“公子,属下已经着人查探到,这男子名叫萧白,至于来自何方,还需要进行查探。”
夙槿言闻声一喜,向着前方追去的脚步略一停顿,右手一抬,抽出腰间的扇子转了一转,口中不停地轻喃,“萧白,萧白……小白,好名字,好名字!”
“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