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没有鸡鸣,鸟语寥寥,顾炎却早早地睁开了眼,静静地注视着怀中噬影的容颜。
经过一夜的滋养,噬影似乎更加俊逸了几分,眉眼之间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温顺,就这样安静地依偎在顾炎的怀中,似乎将他当做了整个世界去依附。
为防将噬影惊醒,顾炎隔空伸出手在噬影的脸庞之上勾勒了一圈又一圈,从雪峰之上下来的噬影肌肤较之从前,光滑无比,那种感觉似乎在残存在自己的指尖,在上面打了一个个再也解不开的结。
顾炎忍不住舔了舔唇,昨夜那种滋味似乎依旧清晰万分,他的阿影,果然是滋味非凡、百吃不厌啊。
顾炎心中正感慨着,却见噬影的眼睫轻颤,知道他快要清醒,这才起身将披在自己身上的上衣穿好。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噬影的耳畔响起,噬影悠悠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张了张眼睛。
“醒了?”顾炎在噬影的唇上落下了一个早安吻,开口问道:“阿影可还要休息一下?”
噬影朦胧着眼睛还未清醒,朝着眼前熟悉的气息倚靠过去,在顾炎的身上蹭了蹭,懒懒散散的模样让顾炎险些又要忍受不住自己的yù_wàng再一次要了噬影。
顾炎将盖在噬影身上的衣服拿起,帮着噬影穿上,口中便说道:“这山野之地连条河流浅溪也无,无法给你清洗,阿影却是要委屈一天了。”
见他睡眼惺忪,便在他的太阳穴之上用手指轻轻揉按了片刻,只叹了一句,“是我的错,阿影。”
噬影此时已经清醒,只不过眼睛之上还残存着朦胧的水意,抬眼看着他,摇了摇头,安慰顾炎道:“无妨。”
说着强打起了精神,磨磨蹭蹭地试着站起,却一下子跌进了顾炎的怀中。
怀中的温度有些冰寒,顾炎心疼的一把便将噬影抱起,又执起他的手输了些许内力进去,直到感到噬影的身子不再寒凉,这才作罢。
“阿影,我们早些赶到下个城镇好替你清理,你若是累了就靠在我怀里睡一会儿。”顾炎怀抱着噬影,将他放在疾风的背上,随后纵身一跃,便坐在了噬影身后。
在之后的日子里,噬影不知为何,极其嗜睡,二人骑在疾风之上,停停走走,到达戮天教之时已经比顾炎去时多用了两日时间。
顾炎将噬影从马上抱下,不顾属下看着他们极为暧昧的眼神,便将疾风交予到他的手中,正要转身,却见属下忽的睁大了双眼,一脸惊惧地看着他的身后。
一股惧意瞬间涌上他的心头,想也未想,顾炎猛地转身看去,却见噬影犹如一片已经枯败的落叶直直地向着地面坠去。
“阿影?!”千钧一发之际,顾炎终是将噬影接进了自己的怀中。
地上碎石哗啦啦地翻滚着跌倒一边,顾炎的手已经被蹭的鲜血淋淋,点点的血珠蹦在噬影的白色披风之上,红的耀目。
“阿影,你怎么了?!”顾炎开口喊着噬影的名字,却见他紧闭着双目,没有给他半分回应,若不是还存着微弱的呼吸,只怕顾炎便要以为噬影就这样无知无觉地从他的生命里就此消失。
顾炎再也顾及不了手上的伤口,怀抱着噬影,目眦尽裂,一路便向着命魂堂的药阁飞驰而去。
“兰芷,兰芷!”一阵惊慌和着内力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正在配置药剂的兰芷微微皱了皱眉头,双手一颤,整个药剂就成了废品。
兰芷面上显出不愉之色,火气也涌上了心头。
却忽的意识到这道声音是谁,呆愣了一瞬,正要起身去看,却只见房门被人一脚破开,一人已经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兰芷睨了一眼七零八落的木门,随即便迅速地朝着来人走去,在看到顾炎怀中的噬影之时,却是眉头一紧,问道:“教主,左护法他怎么了?”
“兰芷你来看看,刚刚阿影还好好的,只是一路上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在教门外忽然晕倒了。”顾炎压下心中的焦虑,将噬影放在了旁边的一张卧榻之上,而后将噬影的环进了自己的怀中。
“教主莫急。”兰芷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搭在了噬影的腕脉之上,额间却蒙上了愈来愈重的忧色,眉心也是紧紧地拧起。
好半响,兰芷畏惧地看了一眼顾炎,终是回禀道:“教主恕罪,兰芷也没法查明左护法究竟为何。”
兰芷话音初落,却听的咔嚓一声响起,卧榻之上的靠倚已经被顾炎握了个粉碎,零零散散的木屑飞溅而起,为床头遮上了一层看不分明颜色。
顾炎运气内力挥了挥衣袖,将噬影附近的木屑尽数趋远,又替他理了理发丝。
“你的医术当今世上已经少有人及,怎会不知,你再替阿影看看。”说话之间,顾炎的声音再一次笼上了些许冷冽。
兰芷心下惊颤,却依旧硬着头皮再一次把上了噬影的腕脉,更加仔细替他检查起来,甚至连查血之法也用上了,最终依旧一无所得。
“教主,兰芷无能。”兰芷重重地跪了下去,额上也有细密的汗渍流出。
教主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虽然因为左护法的缘故,教主如今仁慈了许多,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便是一个软柿子随意拿捏的住。
成也噬影,败也噬影,若左护法当真有事……想到这里,兰芷不由得痉挛了一瞬。
瞧着兰芷此时的模样,顾炎拳头攥紧,终是压住了胸中的那分冲动与气怒,冷声问道:“当今天下,谁还能胜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