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顾倾尘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面色凝重,正色道,“济州刺史吕良遇难一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件事,顾倾寒唇边溢出一丝冷笑,眼睛里冒出熊熊怒火,力道一个失控,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碎裂。
根据顾倾枫所说的,顾倾寒让梁铮亲自带人去调查,梁铮带人在吕良出事的悬崖边搜寻了几日,都毫无结果,后来不死心的又带人至悬崖下搜查,结果让他找到了三辆坠毁的马车,至于尸体,惨不忍睹,一家七口无一幸免。梁铮让人就地将吕良一家安葬,同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悬崖下只有吕良一家的尸体和坠毁的马车,却找不到驾车的小厮,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梁铮带着这个疑团回到京城,顾倾寒听完后心中疑团更甚,又想起顾倾枫怀疑自己,他细细思量了一番,就让梁铮夜探庆王府,果然,让梁铮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原来,吕良在出事前,顾倾枫就收到一个神秘的字条,当他带人赶去救吕良时,却是为时已晚,虽然人没救成,但却被他活捉了三个驾车的小厮,震怒之下,派人将三人带回王府严刑拷问,终于撬开了其中一人的嘴,那人口口声声说是七王爷顾倾寒所指使的。
梁铮本想将这三人带出来的,谁知才刚刚走出王府地牢,就被团团围住,好似早就知道他会来似的,最后梁铮虽然轻松脱身,可是却没能带出那三名驾车小厮,三人都死在了乱刀下,唯一能够证明与顾倾寒无关的人证没有了,如此一来,顾倾寒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反正顾倾枫是先入为主的认定了是他下的黑手。
顾倾尘眸色微凛,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急也急不来,慢慢调查吧!”声音稍稍顿了一下,他站起身,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在心底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咳……那个,你媳妇最近精神也不大好,恐怕无暇照顾嫣然,那个,我待会就把嫣然带走了,也好让你媳妇好好休息休息!”
顾倾寒愣了一下,随即勾起一抹调侃笑容,瞅着顾倾尘,笑道,“六哥啊,我看你不是为我家云香考虑,你是耐不住独守空房的寂寞了吧!”
顾倾尘尴尬的俊脸微红,冰冷的眼神向顾倾寒甩了过去,顾倾寒摸摸鼻子,识趣的就此打住,想想也是,他家香香这几天吃不下睡不好的,还得操心梁嫣然,他已经心疼的不行了,现在六哥要把梁嫣然带回去,他巴不得的。
送走了顾倾尘和熟睡中被抱走的梁嫣然,顾倾寒折身回到掬香园主屋,脱了外衣和鞋子,翻身在床的外侧躺了下来,他刚一躺下,睡梦中的云香就本能的靠了过来,顾倾寒唇角溢出丝丝温柔笑意,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软玉温香抱满怀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转眼间已入冬,北方冬天阴冷的很。天一冷,云香就不爱出门,整日的窝在掬香园里看书,她不出门顾倾寒也放心,自从出了绿萼那件事情之后,他又上上下下将掬香园乃至整个王府整顿了一番,凡是觉得可疑的通通放出了府,现在的掬香园就好比铜墙铁壁,水泼不进,云香待在园子里很是安全。
掬香园里的红梅早早的开了,推开主屋的窗子远远望去,红艳艳的一片,令人心醉,连空气里氤氲着梅花的淡淡馨香。
屋子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云香就穿着一件轻柔的石榴红长袖襟子也不觉得冷,她斜靠在贵妃长榻上,腰后垫着两个金丝云纹软枕,可还是觉得腰酸胀的厉害,慵懒的将手里的书搁至一边,半眯着眸子打了个哈欠,不知是不是入了冬人特别容易犯困,她最近总是觉得觉睡不够似的,总是困乏的很。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的日子过得还算悠闲自得,期间睿王妃下过一次帖子请她去赏花吃茶,结果帖子还没到她的手里,就被顾倾寒替她回绝了,正好她也不想去。这段时间,顾倾寒依旧很忙,但是,不论他有多忙,都会尽量多抽出时间陪陪她。
指使绿萼毒害她的幕后主使者,至今还未查出来,因为没有线索,但是顾倾寒却始终没有放弃调查,为了云香,为了惨死的绿萼,他发誓也要将这个人揪出来,云香闲暇无事时,也暗自在心里思量着,将与她有仇的人在心底过了一遍,要说恨毒了她,恨不得要她性命的人,她能想到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静妃,一个是林芜,但是,那个时候静妃刚刚解了禁足,她一门心思扑在云帝身上,想着如何讨好云帝重获恩宠,所以根本无暇顾及她这个小人物;剩下一个林芜,云香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大可能,那时林芜被禁足在王府,若是林家还未落败,她倒是不用出府也能威胁到绿萼,但是林家全家被流放,就剩她孤零零一个人在京城,她就是有心只怕也无力,想到这,云香的思绪就像进了死胡同,再也想不到除了这两个,还有谁这般恨毒了她,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梁嫣然怀孕已经快要六个月了,肚子大的出奇,已经被顾倾尘强制禁足了,所谓的禁足,也就是不准她出王府的大门,而且,虽然还有四个月才足月,可是顾倾尘已经请了好几个奶娘回府养着了,慧妃也是比自己生孩子还要紧张,从自己宫里挑了两个办事最稳妥的嬷嬷给了梁嫣然,说是给孩子做教养嬷嬷,现在的梁嫣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