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朝鲜人奔至南门外五十步,李晟高声下令:“火箭齐射!”
瞬间,十余辆火箭车开始肆虐,一片片火箭如同暴雨,连绵不断向城头覆盖而下,将城墙上射箭的士卒纷纷射杀,吓得守军急忙藏身在城垛下,再也不敢露头。
眼见敌人越来越近。一个女真将领勃然大怒,挥刀一连砍杀了十几个汉军,麾下的女真豪勇又刀枪齐出,逼着守城的汉人和蒙古人上前。城头上才又开始射出猛烈的箭矢。忽如其来的箭雨,将最前面二十几个朝鲜人射倒,逼得后续的朝鲜人纷纷卧倒,拉着铁铲匍匐前进。
李晟冷冷一笑,高声喝道:“臼炮上前。五十步发射!”
百余定边军闻令而动,二十人举着盾牌守护,其余八十人扛着十门小型臼炮,迅速跑到五十步开始架炮。四颗又粗又长的铁栓,被插入厚重的臼炮底座,再用重锤狠狠砸进深深的土里,仰角极大的炮口朝天,略略调整便装入定装火药,然后一颗如同小西瓜般的开花弹,便被送入了炮管。
炮兵高喊道:“试炮。小心误伤!”
等同袍纷纷卧倒,那炮兵便狠狠一拉炮杆,迅速带动齿轮飞转,将火石摩擦出火花,瞬间引燃了发射药,轰的一声,炮管火焰喷出,一个开花弹已被高高抛起,沿着抛物线的轨迹向城头落去,在离城头不远处剧烈爆炸。几十个铁片四散而飞。
那炮兵立即喝道:“发射药不足,再加二两!”
当十门臼炮安装完毕,那炮兵立即高喝:“目标,城头。齐射!”
连声轰鸣,十颗开花弹高高飞起,至最顶点后,向城头纷纷落去。骇然的守军连连躲避,两颗砸在城楼,两颗砸在城墙外。而六颗则准确地落入城门上方轰然爆裂,几百个铁片、钉子在火药的推动下高速飞行,瞬间就将守军笼罩其中,伤亡一片。
火箭从始至终毫不停顿,臼炮发射的开花弹连连落下,城头上的箭矢越来越零散,朝鲜人付出了百余条性命后,终于奔至城门之下,开始了疯狂的挖掘。
不时有守军冒死倒下金汁,将朝鲜人烫得皮开肉烂,不时有女真射手探身射箭,将城下的朝鲜人射倒,不时有恐惧的朝鲜人哭嚎着后退,可是定边军的火箭往往及时而至,将之化为尸骸。
当坑道终于挖掘完成,数百个朝鲜人立即上前,举着盾牌扛着火药向城门跑去,不顾连连被射杀的同胞,玩命的跑到城门下,将一袋袋火药扔进坑里。当装着火药的棉布袋塞满了坑道,又被数百人踩踏结实,朝鲜人便轰然散开,向定边军方向逃窜。
李晟满意地点点头,回头下令道:“城门火药处,火箭齐发!”
十余支火箭立即飞出,一半儿箭矢狠狠钻进火药堆中,立即引起了轰然巨响,南城门在猛烈的气流中四分五裂,向定边军无奈敞开了怀抱。
吴天武扬声高喝:“铁毅,突击!李晟,掩护!定边军,准备夺城!”
铁毅哈哈大笑,一扬手中长枪,鼓动着麾下两千铁骑向南门奔流而去。臼炮不停,火箭齐飞,铁流滚滚,尘烟弥漫。开花弹在城头绽放,火雨顺着城垛不停覆盖,城头两面的箭矢,被定边军的甲盾纷纷遮蔽,铁毅麾下如同一条巨蟒,恶狠狠钻入城门,开始了嗜血的吞噬。李晟哈哈大笑,翻身上马,领着麾下的骑兵发起了第二波攻击。
吴天武的铁骑纵横于其他三处城门外,向开城逃窜的建州军发起了追杀,一路横尸无数,难有幸免。
吴天武屁颠屁颠地跑向沈重,兴奋地咆哮道:“大人,成了,我定边军铁骑攻无不克,勇不可当!”
沈重冷冷道:“城内女真人不足百人,不堪战的蒙古人和投降的汉军不足千人,有什么可得意的。传令,除了我大明的百姓,其他无论种族,一概不要俘虏,不留活口。”
吴天武高声领命,兴奋而去,开始了更为残暴的杀戮。
天启二年正月二十七,鞍山陷落。
何和里、扈尔汉全身着甲,立于辽阳城头,一起看向南方。
扈尔汉扭头说道:“何和里,辽南北上的定边军,一路势如破竹,几日间连下四卫,恐怕不是汗王所料,只是少许疑兵吧?”
何和里笑道:“汗王主力西进,辽南皆是汉军,就凭他们哪里栏得住定边军?定边军于辽南进兵神速,也是可以理解的,想来沈重是着急了,想攻入咱的腹地,迷惑咱们逼汗王撤军。”
扈尔汉一笑还要再说,却见南面孤零零几骑疾驰而来,脸色就是一变。很快,数骑女真探子跑到南城门,再也无法坚持,纷纷坠下马来。
何和里、扈尔汉大惊,连忙下城乘马纵出南门,只见五骑哨探皆浑身箭矢,其中两个已是奄奄一息。
何和里骇然道:“怎么回事,速速回报!”
其中一个哨探喘着粗气说道:“定边军已下鞍山!他们遮蔽了战场,奴才麾下的哨探,只剩下这四人。若非奴才等人藏身密林,也难有命回报额真。”
扈尔汉大惊,连忙问道:“这不可能,鞍山易守难攻,又有千余守军,岂会被少许定边军轻易攻克?”
那哨探苦笑道:“少许?回额真大人的话,不是少许,奴才虽没机会细细查看,可是粗粗一数,竟不下五千骑。那追杀我们的明军将领,奴才也曾在沈阳见过,乃是沈重麾下大将,骑兵营指挥使吴天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