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十里,定边不动。怒海八里,定边不动。汹涌六里,定边动了。
吴天武和李晟放下望远镜,结合交趾人的阵列商量几句,便高声喝道:“传令丁俊山,率领本部三千人左移!传令卢时,率领本部三千人右移!命令陆远率领本部三千人,并会同丁俊山和卢时部一千人,给老子死守中路。传令三军,没有老子的命令,哪个王八蛋敢擅自出击后退,老子便亲手骟了他!”
见传令兵下去,李晟便高喝道:“胡大柱部帮炮兵填装弹药,石头部帮刘大栓填装弹药,铁毅部不动待命,准备随时跟老子冲阵!”
吴天武点头笑道:“给老蒋传话,城里孙耕牛的两千水师战兵归老子指挥。老子没退到城下之前,让他别指手画脚给老子添乱,且在海上看老子的威风。”
收到吴天武的传话,蒋海山不屑道:“告诉他,交趾之战,非是辽东,非是吕宋,乃我定边军海外第一大战,让他别弱了咱定边军的名头。若是他跑肚拉稀丢了人,便退至沙滩浅海当废物,自有老子出手为定边杨威,顺便保住他的小命。”
洪涛五里,传令兵回复了蒋海山的讥笑,吴天武呸呸大骂,然后纵马而出,领着亲兵挥刀在第一道防线后扬声呼道:“蒋海山小看吾等,咱们当如何作答?”
当一群亲兵阴阳怪气地复述完,骑兵营和步兵营已是一片愤然,纷纷回头连跳带蹦地高声怒骂:“你姥姥的!”
“杀!杀!杀!”
“死战!死战!死战!”
“你姥姥的!你姥姥的!”
虽然听不懂交趾话,可是也知必是战前鼓气的口号,吴天武细细听了一会儿,便鄙夷道:“死板得很,没咱的口号带劲儿。”
听到对面敌人开始呼喝,瞬间激得交趾人哗然四起,纷纷报以杀声回击。三路大军一齐发力,在山呼海啸间快速逼近四里。便骇然发现三路前军的身边,开始不停暴起一股股尘烟,然后传来一声声巨响,正是定边军埋设的地雷开始炸响。
一股股尘烟弥漫。一片片尘土升腾,一具具残尸飞舞,一群群生灵哭嚎,瞬间前军便陷入一片混乱之中。郑林和郑枢左右呼喝砍杀,郑柯与郑栉领着后军逼迫。郑桩率领亲兵驱逐,交趾大军终于再次启动,开始左右散乱向前。可是定边军的雷区密布,二十万人如何躲得过去,一声声巨响不断,一股股白烟飞窜,在滚动的人潮中不时掀起血雾,动摇着交趾人的意志。
雷区似乎只有一里,当交趾人的前军进入三里,让人骇然的爆炸便停止了。身后的大军刚刚舒了一口气,便看到前方一片白烟升腾而起。一道道火焰爆开,一条条火龙腾空,一声声凄厉嘶鸣,划破长空凶狠而至,纷纷扎进交趾大军的人丛中,爆开了一朵朵巨大的花火。火药的猛烈爆炸,白烟中无数铁钉四射,瞬间就横扫一片,将无数军民卷入其中。一个个捂着伤口哀嚎倒下。
未等交趾人醒悟过来,对面明军防线上,更多的火龙升腾,一道道。一条条,一片片,一群群,一批批,竟是源源不断,连绵不绝。在前进的人潮中绽放,形成烟花似锦的死亡之雨。
点燃的火箭弹升空,士卒纷纷抱着火箭弹上前,熟练安装在倾斜的铁架上,也不调整角度,直接点燃后撤,便又是一股火焰。火焰盛开,从第一道防线到城堡之上,四面不断轰鸣燃烧,四处不断白烟笼罩,簇簇火焰条条白烟,点点黑影长长身姿,以极高的频率和准确,以无情的爆炸和铁雨,在交趾人前军中央身后不断肆虐,带来了第一次大范围杀伤。
“那是什么?”
“火龙,敌人会妖术,他们能召唤火龙!”
“火龙太多了,咱们要输了,快跑啊!”
第一次感受到无穷无尽火箭弹覆盖的交趾人,如同见到可以呼风唤雨的妖术,在无知和愚昧的恐慌中,竟然未与敌人一战便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崩溃还未蔓延,便被止住了。交趾军队忍着恐慌,在将领的威逼下,一边呼喝煽动仇恨,一边将骇然逃跑的百姓士卒砍翻在地。一处处爆炸还在持续,一片片铁雨还在肆虐,一群群士兵齐呼同喊,一队队铁甲无情砍杀。
被死亡和仇恨重新控制的交趾人拼了。一个个将领嘶声力竭蛊惑,一群群士卒配合山呼,三股洪流发起海啸,忍受着惨重的死亡和神灵的愤怒,向定边军发起了决死攻击。
火箭弹覆盖了后军,前军终于脱离苦海,逼近了定边军两里,便骇然发现定边军的阵地上,一排排火炮开始齐射。
轰鸣,暴起,飞射,炮兵一哄而上摘下子铳,更换新的子铳再填装炮弹引线,然后拉动绳子,又是轰鸣,又是暴起,又是飞射。一轮轮火炮轰鸣,一个个子铳填装,一个个子铳后送,一个个士卒装药,一个个子铳前送,一轮轮火炮轰鸣。循环往复,永不停歇,连续轰击,时时怒射。
炮弹迎面而来,先是几十点,瞬间便放大成球,未等看清模样,便一个个撞入人丛,在暴起的血雾和碎肉中,直接透入滚动,打开一条条血路,往往带走十几人伤亡才停止肆虐。第一轮还未停止,第二轮便已轰鸣,第二轮刚刚炸响,第三轮便整齐怒射。
砸烂,打穿,弹射,撞入,三面两百门炮车先是十轮快速齐射,然后便是五轮高速补射,当子铳填装跟不上发射速度,火炮的密集速率才开始下降。可是在炮兵和骑兵营努力下,火炮的覆盖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