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定边军”轰然而动,四处威逼交趾人继续忙碌,甚至将几队闹事的交趾人,不分青红皂白,皆砍成了累累尸骸。第六天,会安港防线基本完成,沈重登陆巡视四处,一边查看一边点头,连连称赞方得的效率和效果。
方得苦笑道:“大人,不是末将的功劳,都是那朴忠明的手段。五天时间,七千多交趾人累死了一半儿,杀了一成,才有此时的规模。这每一丈防线下,都有一个交趾人的冤魂啊。”
沈重听得目瞪口呆,瞪着方得摇头不已,方得心里一虚,连忙拱手谢罪:“大人,都是末将管辖无方,放任麾下残暴不仁,坏了大人收服交趾的人心。”
沈重听到方得认罪,冷冷扫了他一眼,淡然说道:“命朴忠明过来见我!”
沈重的军令,定边军谁敢怠慢,一时三刻朴忠明便被传唤而来,在沈重面前噗通跪倒,恭顺跪伏不敢言语。
沈重瞧了一眼朴忠明,问道:“手段如此残忍,此时可后悔?”
朴忠明叩头挺身,毫不犹豫说道:“末将不悔!”
沈重冷笑道:“你杀得倒是痛快,可却坏了我定边军在交趾的名声,日后老子如何收拾交趾人心?”
朴忠明低头答道:“方大人传大人之令,乃是六日内完成会安港防线,一句未提安抚交趾人心,所以末将只认军令,不虑其他!”
沈重冷喝道:“可是老子现在要收交趾人心,你败坏了我定边军之名,自己说当如何惩罚?”
朴忠明一句不敢分辨,直接回禀道:“那就请伯爷斩末将人头,安抚交趾百姓。”
沈重笑道:“你一心为我定边军,尽心尽力却白白屈死,你可服气吗?”
朴忠明重重磕头,脸贴黄土说道:“末将无悔,末将心中只有定边,只有军令,没有其他。”
沈重点头说道:“临死前有什么要求?”
朴忠明含泪求道:“求伯爷开恩,许末将死后仍是定边军,仍是上国民!”
沈重哈哈大笑,上前扶起朴忠明笑道:“你本就是我定边军一员,何须再作此请?传令,朴忠明忠于职守、功劳显著,擢升第六舰队水师守备,正式编入定边军名册!”
朴忠明愕然,然后忽然狂喜,连连对沈重磕头,口中哭嚎道:“谢伯爷恩典,谢伯爷恩典,末将绝不辜负伯爷期望,生是定边人,死是定边鬼,愿为伯爷和定边军效死!”
沈重挥手叫起,朝感恩戴德、欣喜若狂的朴忠明笑道:“既然要改名,不如改得彻底些,你忠心可嘉,何须再用忠字,便该为单名吧。”
见朴明点头称谢,沈重忽然坏笑道:“既然还有心结,也别姓朴了,便随老子姓沈如何?”
说罢,扔下狂喜得如痴如傻的沈明,沈重大笑着而去,一边笑一边鄙夷地对方得骂道:“亏你还有脸自称匪寇,还不如一个朝鲜人。”
瞧着得意洋洋远去的沈重,方得哭笑不得叹道:“怪道诸位大人总说,这就是个邀买人心、假仁假义的小白脸,一句话便绝了蛮夷活路,一句话便又多了一个死忠。”
正当方得领着沈明等人查漏补缺之时,探子来报,北方发现上万交趾军队,已在十里之外。
瞧着战意飞扬的麾下,终于明了沈重本意的方得也不通报,直接对众将喝道:“瞧见沈明了吧,那就是大人的本意。命令水师战兵和水手布防,来多少杀多少,吴大人、李大人一天不南下,会安港一天不许失守。”
众将领命而去,沈明上前请示道:“大人,交趾民力尚有三千余人,此时虽然畏服,可心里早就恨透了定边军。为防战时生事骚乱,末将请求尽数杀了,以解会安港内患之忧!”
方得点点头,沈明兴奋离去,方得摇头苦笑道:“他娘的,这还是定边军吗,简直就是土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