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罢。”花千凝低不可闻地道,她已经不想再多说,在公孙梦未这里,说再多都是徒劳。
“你每次都是这样。”公孙梦未对于花千凝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很受伤,“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公孙梦未真恨她不懂读心之术。
“知道又能如何?”花千凝无所谓地回道,“你还不是依旧我行我素。”她不止一次说过,她不喜公孙梦未的亲近。
“小东西,也许我的改变在你眼里甚微,”公孙梦未声音微凉,“但我真的在慢慢改变。”谁都不能要求一个人一夜间就改变自己,“我心底喜欢你,很多时候情不自禁。”
“……”又来装可怜,花千凝沉默,却皱起眉头。
“说到底,因着你厌恶我,所以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都是错。”公孙梦未想到了如意,就像她对如意的一言一行,都是看不顺。其实,如意真的不一定是做错了什么,只是公孙梦未讨厌如意。
花千凝依旧没有说话,不过,也在心底问自己:是这样吗?是因为厌恶公孙梦未,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抵触?不是这样的。最初,花千凝确实是厌恶来着,可在公孙梦未表示她对自己有意后,花千凝有时候会去仔细琢磨一番,公孙梦未做出某些行为是出于什么心理,譬如:自己生病,她公孙梦未眉眼之间的担忧看起来很真实;自己不肯吃药,公孙梦未哪怕惹自己讨厌,她也会逼自己喝下去;又或是明明未清宫和墨香阁相距极尽,可公孙梦未还是会派软轿过来接她……这一件件,不都是公孙梦未的好意么?花千凝能感受到,所以,哪怕心里最初真的有不愿,最后她都接纳了。
可从另一面来说,有的事,花千凝宁死都不会屈服,譬如:公孙梦未厚颜无耻的调戏,又或是过度的肌肤之亲……所以说,她不是因为厌恶公孙梦未才如此。花千凝不能否认,她对公孙梦未的态度确实有所改观,而这种改观在遇见公孙梦未的无理调戏后会被淡化。说到底,是排斥公孙梦未的亲近,因着心底没有接纳这个人,对于她所喜爱的,花千凝会主动亲近的。
“所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公孙梦未苦恼地问,“你说出来,我可以有一个参照。”被花千凝讨厌,公孙梦未心底都是低霭。
花千凝脑海里闪过的一个人,是如意。从小到大,要说喜欢,如意排在首位,她生在宫廷,看似高高在上,但实际上就是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身边的人少之又少。可就算是喜欢,她和如意也停留在浅显的层面,最亲密的动作不过是拥抱,亲吻额头和唇角……而如今,如意亲近的动作,她心底也有一丝抵触,不知道是感情还未加深就被分开,还是分开太久她已经不习惯如此。
“作为礼貌,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该回一句吧?”公孙梦未心中恼火,却又不愿强迫花千凝了。
“我现在谁也不喜欢。”花千凝听见那说不出难过的声音,心有些软,“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回答你。”
“那之前呢?”
“你非要问?”花千凝不是不记得公孙梦未说过的话,公孙梦未嗯了一声,花千凝便说了出来,“我曾经喜欢过皇嫂,不过……啊~”脖子被咬住,花千凝叫了一声便咬住下唇,不想让公孙梦未获得凌虐的快感,最好的办法是无动于衷。可真的被咬得太疼,花千凝吃不住,缩着脖子发出闷哼,压抑而又痛苦。
“呵哈~”巨疼过后,公孙梦未舌尖舔、弄的动作让花千凝发出轻轻的呵气声,“你越是这样,我、我越是厌恶你。”花千凝没有躲开,艰难地说出这句,也许哪一天,她会忍不住反击,公孙梦未会更加虐她么?一开始,花千凝想的是公孙梦和如意之间,可能是有前仇旧恨,可这一刻,她像是被突然点透,公孙梦未如此厌恶如意,是不是因为她?
公孙梦未停止了侵犯,单臂紧紧搂住花千凝,哪怕是用尽全身力气,仍记得她们之间太遥远,那颗心她无法触碰到。花千凝被抱得太紧,丝毫动弹不得,公孙梦未如此用力,可为什么她感受到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公孙梦未睡着后,手臂的力量松懈,花千凝得以活动早已麻木的身体。只不过动了一下,公孙梦未再次收紧力量,似是梦呓,低低地渴求,“不要走……不要……”呢喃的声音听起来发颤,好似公孙梦未哭了。
花千凝突然想转身看看,公孙梦未是不是真的落泪,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前前后后几年加起来也不到一年。可这一年里,发生的事绝对不少,她却从来没见过公孙梦未哭过。想来是狠心之人吧?花千凝的眼泪就很廉价,太重感情不好。
花千凝费力地转身,终于是面对面躺着,借着朦胧的烛光,她看见了公孙梦未眼角未干的泪痕。真的哭了?为什么?是之前就哭了?还是做了什么梦?花千凝盯着眼角残余的泪珠,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很轻,但也有点疼。
花千凝望着望着,手缓缓伸过去,手指极轻地抚去那抹泪痕。
翌日,公孙梦未早朝前脚刚离开,花千凝就随后起来回了墨香阁。一夜未眠,花千凝困乏,但横竖就是无法入睡,换个地方可能好些。只是花千凝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翠儿在外面说长公主驾到。
连续几天,花千凝都是睡得不好,不过也尽量避免和公孙梦未再争吵,好在公孙梦未这几天都没有过分的举动。反倒是如意亲昵的举动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