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菁你小子白长那么大个子,竟然连容书都打不过!
苏青荷心中腹诽,接着认命地转过身。
段离筝眯起眼,眸中闪过危险的光:“你是在躲我么?”
“我……我是来采购毛料的。”苏青荷为了缓解心虚和惊吓,径直坐在椅上,为自己倒了杯茶,一手捧着茶盏,一手刮着茶盖,小半张脸都被遮住了。
段离筝一眼就看穿了她这强作镇定的小伎俩,但逢尴尬、心虚,她的绝招就是:喝茶。
一别二十日不见,段离筝再见到苏青荷,心里其实像吃了蜂蜜蒸糕一样,有种又甜又暖的满足感,但想到方才她与殷守二人并肩散步,花前月下的身影,他心中又有股邪火直往上窜。
他已命手下的人断了殷守店里的货源,按预想的那般把他逼走了京城,未料却是无心插柳,反倒让她二人在此碰面了,且方才殷守看她的神情,竟是还未死心么?
段离筝垂下眼睫,按捺住内心的异动,平声问:“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当时家中出了急事,走得匆忙,所以……”苏青荷不想与他解释太多关于小包子的事,模棱两可地答道。
“我同你说过,我不想你有任何事欺瞒我,”嗓音低哑而隽永,段离筝抬眼,一瞬不瞬地看她,“你突然与点翠楼上掌盘,到底是为什么?”
苏青荷咬咬唇,硬着头皮道:“同行之间,自然是为了利益。”
段离筝彻底没了耐性,以她的性子,断不会仅仅为了利益银子,而去做这么引人注目的事,并且赌上全部的家当。
“苏青荷,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苏青荷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听不得威胁的倔脾气。一听他这话,苏青荷也有些火气和羞恼冒了出来。她简直太低估这段少爷的无耻度了,这人对她做了那种事,还能这般理直气壮地同她说话?
原以为他跑来是道歉的,结果自己太天真了,这人不仅没有丝毫愧疚感,反而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苏青荷把头撇向一边,气呼呼道:“这就是实话,我看点翠楼不顺眼很久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段离筝盯着她看了半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很好。”干脆地转身,转动轮椅,推开房门,径直而出。
苏青荷把手中茶盏缓缓搁在桌面上,看着茶面上燃起的缥缈的雾,心里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从不会将弱处展示给别人看,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处理麻烦事,且她相信她可以承担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所以,当有人敲门,她下意识地想隐藏。
苏青荷伸手摸了摸右眼处,感觉眼皮跳了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苏青荷心绪更加不宁了,难道这回她做错了吗?
出了房间的段离筝,脸色黑如锅底。
容书一见状便知,他二人定是不欢而散,识相地走上去跟在段离筝后面,没有多话。
段离筝握着扶手的指节有些发紧,他从来没有如此厌恶他这双无法站立的腿,换做以前,早就把那个满嘴谎话的女人按在墙上惩罚她一通了,哪容得她那么嚣张。
“去太守府。”段离筝漠然道。
容书挠挠头,随口问:“这么晚了,去太守府做什么?”
“商定明日义拍流程。”段离筝言简意赅地解释。
这几年祭玉节义拍的事,不是一直交给李逡管家做的吗?容书暗自纳闷,到底识趣地没问出口,老实地推着轮椅,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