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静言握着他的手,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反倒有一种坚定自持,“给我醒过来,听到了吗?” “你是一个大恶人,从来只有你伤害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你受伤?你不可以死,我是你的债主,我不许你死,你敢死!我命令你,盛桐,马上醒过来!” 见他没有丝毫反应,陈静言顿了顿,又说: “你想故意耍赖,是不是?看到我不理你,你就装死吓唬我!告诉你,我才不怕!你再这样,我可走了,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再也不理你!你永远也找不到我了!” 说着,她当真放了他的手,作势走到门口,可他还是像刚才那样躺着,纹丝不动。 ,: 。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陈静言理了理头发,回到**边坐下,“你就是这样最讨厌,动不动喜欢生气!像个男人吗你?你气皮埃尔对我献殷勤,气许锦棠帮我的忙,简直没完没了!想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只剩下你一个,非这样才满意,对吗? “你自己不是说过,我们之间不要怀疑、不要欺骗、不要放弃吗?为什么你一直都在怀疑我,从来都不相信我?我对你是怎么样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瞎了吗?” 越说越生气,恨不得擂他两锤解恨,“我没有骗过你,是你放弃了我!那个时候,你不接我电话,不听我解释,我有多害怕,有多绝望,有多无助,你知道吗?不,你怎么会知道,你永远不会怀孕,永远不会明白一个女人的悲哀! “是,我嫁给了许锦棠,那又怎么样?我走投无路了,最绝望最黑暗的时候,只有他肯收留我,给我婚姻,给我家,又给我工作,给我重新站起来的勇气!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比你好一万倍,一千万倍!我今生今世都亏欠他,无论如何也偿还不了!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口口声声给我承诺,向我求婚,转头去了哪里?你的爱就是这样的吗?狩猎就是你唯一的兴趣,猎物的死活你从不关心?你这么自私的人,有什么权利说我肮脏?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你!你以为我想出现在你面前?我有我的尊严,岂能任你摆弄,任你痛斥,任你羞辱?你以为自己是谁?让你醉死,抱着你那些照片见鬼去吧!” 陈静言气急败坏,指甲用力掐进他的手指皮肤,“我疼你时,你叫我滚!我不理你了,你又是吃飞醋,又是强吻!不可理喻!还想把我弄到手,然后一脚踢开,是吧?他们说男人天生犯贱,果然不错!但你不能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爱犯贱! “对不起,盛先生,我不爱你,也不赔你玩了!从今以后,请放开你那覆雨翻云手,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让我平平静静、安安稳稳活下去吧!” 一口吐尽多年来的恶气,竟有虚脱之感。再看他,仍然安静地陷在白色**单里,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在意。铜质风扇缓缓转悠,木窗棂在午后的阳光中投下细细的光影,他睡着的样子,可真像个孩子啊,所有的揶揄讽刺、飞扬跋扈、霸道横强,全都奇迹般地消退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只有一张宁静安详的脸,与世无争地睡着。 她忍不住摸他的脸。这一次他是昏迷,不是醉酒,不怕突然醒转。所以她细细抚摸着,他的发际线,他的天庭,他的眉骨,他的眼窝,他的鼻梁,他的人中,他的嘴唇,他的下巴,他的脖子,他的喉结…… 突然间,她听到自己说,“为什么你那么坏,我还是那么爱你?” 泪下如雨,终于哭得肝肠寸断,伏倒他心口上,“桐,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死!如果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去死。如果你活过来,叫我天打雷劈,叫我断子绝孙,叫我永失所爱……随你怎么样欺负我、伤害我、羞辱我都好,只要你活着!求求你!求求你!” “偶尔欺负一下就可以了。” 什么?她以为自己神经错乱,慌忙抬头一看,盛桐居然真的醒了,脸上挂着梦一样的笑。她立即弹开,扭头拭泪。 “你什么时候醒的?听到……听到些什么了?” “放心,没听到你骂我那些。” “好啊,你这个无赖!我吓得半死,你倒好,早醒了,就顾着偷听!” 他一脸无辜,由她张牙舞爪掐上来,然后双臂一环,将她抱牢在怀里,再一滚,压在身下,严丝合缝。他目光炯炯,情意绵绵。她呼吸急促,插翅难飞。 可是不对啊,越想越不对,就算他一早醒了,也不该这样孔武有力啊? 哗啦啦的掌声,从院子里响起,皮埃尔带着驾驶员、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师,还有医生和庄园的所有人,全部一拥而入。所有人都在笑着,用法语、西班牙语、英语还有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语言,向他们说着祝贺、恭喜。 陈静言面红耳赤,赶紧将盛桐掀到一边,自己别过身去。 “原来你们是早就串通好的!”她气鼓鼓地对着木窗棂尖叫。 “冤枉呀,”皮埃尔笑嘻嘻地说,“是真发生车祸了!不过我们去抬盛总时,他对我使了个眼神,我这么机智的人,当然心领神会了!所以,我们刚才算不得一早串通,完全是临场发挥啊!” “说,你对皮埃尔下什么**药了,他为什么要帮你?”这次的火是冲着盛桐发的,脸仍不扭过来。 盛桐走到她面前来,也是满脸的笑,“我只是昨晚睡不着,告诉了他,我们的故事而已。” 该不该相信这个人呢?巨大的轰鸣声占据了整个头脑,陈静言再一次感到智商不够用,她使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