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后,复查结束,果然医院外簇拥了大批记者,不但走不了路,闪光灯铺天盖地,简直连头都抬不起来。
“盛总,请问这位是您的女朋友吗?”
“上次事件后,她会不会失明?如果她失明了,您还会和她结婚吗?”
“盛总,据审讯,致远集团千金文薇曾指使人凌辱过您的女朋友,请问此事是否属实?您难道完全不介意吗?”
盛桐全程黑面,完全不理那些人,得严严实实的,打开车门让她先进去。
“盛总,知名室内设计师许锦棠……”
盛桐砰的一声将车门关上,正色对那些记者说,“如果你们想聊行业相关的话题,我们应该换个场合,我现在是在医院,陪我的太太治疗。如果你们想挖些八卦,可以去找那些以贩卖**为生的明星,不要打扰我的私生活!”
司机开车,他与她同坐后排,也不看她,只是不停地打电话。
“羽烈,你帮我订两张去慕尼黑的机票,越早越好。我父亲的私人医生,他在德国有个朋友,是这方面数一数二的专家。那边的医院现在就帮我预约。
“至于公司的事,股东大会我就不参加了,你跟相关人员协调好。嗯,需要一段时间,先过去那边再说,有事电话联系。”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盛清泉的。
“爸,身体好一点没有?记得听医生的话,疼得受不了还是要打针,别扛着。我有点事,要去德国一趟,近期可能不能来看您了。
”嗯,您也听说了?是的,是陈小姐,一直都是她。好的,我会好好照顾她,等她好了,我带她一起来看您。多保重,爸爸。”
第三个电话,听起来是打到精神病院去。
“谢医生您好,我母亲……好的,我知道了,那就有劳您多费心了。再见。”
默了半晌,他望着前方,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还应该跟你父母说一声?”
陈静言将手覆上盛桐的手,才发现他一直在发抖。
“别慌,”她说,“不要紧的。”
盛桐点点头,回过脸来看着陈静言。她那么干净、那么明亮的琥珀色眼睛,真的只能剩下一只了。
“现在淤血吸收得差不多了,”医生方才对他说,“可以看出眼睛内容物流失严重,脉络膜及视细胞全部受损,恢复视力是不可能的了,而且,不排除眼球萎缩的可能。建议尽快进行义眼手术。”
“这个电话,让我来打吧。”陈静言掏出手机,“喂,妈,新年好。嗯,我还在美国呢,现在晚上,刚下班。是啊,最近总部这边特别忙,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调回去了。您放心好了,我都多大了,会照自己的!
“叫奇奇好好复习,争取考到上海来。是的,许先生后来又提过,只要奇奇有兴趣,他乐意帮忙的。
“爸那边,您跟他说一声,腿脚不方便就不要到处乱走了,需要什么药转告我,我再买了寄回去……”
挂了电话,她对盛桐笑笑,“善意的谎言,我也会。跟你一起久了,学坏的。”
盛桐过来帮她整理头发,认真地说,“这方面你想跟我学,大概永远也毕不了业。”
陈静言点头,转过脸去,望着窗外街景急速倒退,不免面色凄惶。
四月初的贝加尔湖,渡口中央冰层已经化成湖水,无法通过车辆,而渡口边缘还处于冰封状态,船只又无法靠岸。陈静言一筹莫展地眺望远方,“真的一定要去奥尔洪岛吗?”
“别担心,”盛桐微笑着,帮她裹上羽绒服,戴好帽子,“山人自有妙计。”
不多久,一艘非常酷的水陆两用交通设备——气垫船,从冰面上漂移过来,一个漂亮的甩尾动作,靠向陆地。他小心地扶她上了船。
因为是淡季,坐船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俩,只有一名法国男子和一位南美姑娘。
“你看那个法国人,是不是有点像皮埃尔?”陈静言小声跟盛桐耳语。
“嗯,法国男人都差不多。”
“拉丁血统的姑娘倒一律身材火辣,长得也漂亮。”她感叹着。
盛桐不以为然,“俄罗斯美女不满大街都是吗?个个金发碧眼大长腿!”
“哇,你还说你眼观鼻、鼻观心,除了我,不看第二个女人?你个大骗子!”
“喂,我话还没说完!她们所有人的美加起来,都不如你——这话动听吧?”
“嗯,这还差不多。”陈静言笑着,不经意地撩了一下左边的斜刘海。那刘海刻意留长了,遮住眼睛。
慢慢的,气垫船漂移着出去了,到达中央区域的时候,由于湖面已经完全融化,气垫船稳稳地浮上湖面,到对岸冰封区则又滑上冰面。
十几分钟后,登陆奥尔洪岛,驾驶员下来收费把法国人的钱收了,他们和南美姑娘都没收。
“可能看我们长的像蒙古人,当地人坐气垫船免费的。”盛桐笑着叫住驾驶员,把船钱补给他。
上了岛,换面包车,颠簸了2小时山路,到达胡日尔村的nikita酒店。说是酒店,其实是小木屋,没有电视,没有wifi,十足与世隔绝。
朴实的俄罗斯农妇端上湖里的鲑鱼、牛肉汤、意面和大列巴,蜂蜜、咖啡和奶茶都是自助的。大家都饿了,吃得很香。盛桐见陈静言的鱼排还剩下,又逼着她吃完。
“哎呦,撑死了。这样下去,非吃成俄罗斯大妈不可。”她抹着嘴**。
“你要多吃蛋白质,身体恢复得快。”他不由分说,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