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陈静言,由于强大的惯性作用,整个上半身一下子巴在了苏羽烈的背上。她囧得不行,赶紧直起腰来,却发现手却根本没地方扶。
“不想死就抱紧!”苏羽烈在头盔里大喊,风声车声里听去,成了一片嗡嗡嗡。她只得低头哈腰,手拉住他衣服的下摆。
从上海的东北部横穿到西部,一路在高架上左突右进,竟只花了20分钟不到,陈静言下车时腿都软了。
苏羽烈从罗森便利店出来,塞了个日式三明治和一瓶酸奶给她,“吃了再走。”他自己点燃一支烟,透过烟雾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很简单,你还头盔给我,手在发抖,典型的低血糖。”
“不问我来这里干什么?”陈静言见时间尚早,神经松弛下来。
“你来干什么,和我有关系吗?套近乎,是不是看上我了?”苏羽烈弹了弹烟灰,一脸坏笑。
被噎了一下,陈静言好不尴尬。确实,他们才见过两次面,吃过一顿饭,谈不上什么交情。她来面试什么的,和他全无瓜葛——那他又死乞白赖非要送她来?
“唔……十号线根本没封闭嘛!”陈静言打量四周,看到虹桥路站,正涌出大量行色匆匆的人们。
“陈小姐,难道你不知道,虹桥路站同时还有三号、四号线经过啊!看来不管女汉子还是软妹子,都有一个女人的通病:没事就爱瞎琢磨!
“告诉你吧,我是约了人去赛车的,不然你以为我看上你了啊?现在我得走了,晚上早点回学校!”
他把烟屁股弹进两米开外的垃圾箱,马达隆隆,瞬间消失在车水马龙中。
“这人怪怪的……”陈静言嘀咕一声,往创意园的大门走去。
下一个路口,苏羽烈停下车,接了个电话:
“嗯,她确实赶时间,那个大胖妞没撒谎。人我给你安全送到了,放心吧,我的车技你还信不过吗……嗯,她倒是问了,我说来赛车的。管她信不信呢,反正没暴露你就行。
“不过我说哥们,你干嘛非得整这么别扭呢?搞得好像我发了春一样,非得追着她跑!只此一次,将功补过,下次我可不伺候了啊!
“唔,她人倒是蛮文静的……什么?有没有搞错!哥们你看上的,我哪敢碰啊……再说追我的妹子大把,我也不好她这一口啊……没有,人家根本没搂我腰好吧!
“不说了,交警来了,我闪……”
这个创意园原先是上海的钢铁厂,几座厂房经过改造,外搭了些奇形怪状的钢结构玻璃棚,开成展馆、画室、咖啡店,中间围着一块大草坪,好多巨型装置艺术耸立着,有爱因斯坦的头,有红砖砌成的奔驰,还有铸铁的马、生锈的牛、各种迁徙的腿……正是下班时间,很多衣着新潮的人鱼贯出入。
一个四十来岁的保安大叔热心地给陈静言指方向,她很快找到纸条上的地址。巨大的玻璃门无声开启,迎面一道清水混凝土台,上面嵌着几个英文字母:ion。
她正盯着那字母看,前台小姐化了淡妆的俏脸,从黑色胡桃木台面上幽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