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童礼貌地提醒,“小姐,这里是客人进出通道,得尽快把先生的车泊好。”
只能硬着头皮下车,并排走过草地中的小径。刚走没几步,鞋陷进石板缝里,脚撇了一下,疼得她啊的一声。
“不要紧吧?”许锦棠紧张地蹲下来帮她察看。
她又羞又痛,直恨自己长手长脚不中用。
“来,我扶你走,到大堂找他们拿止痛喷雾,不然一会儿要肿起来的。”
他架起手肘让她搀,搀还是不搀呢?搀吧,男女授受不亲;不搀吧,走一步又疼出眼泪。
“静言老师,你和我相敬如宾啊。”这家伙似乎看穿了她的犹疑,又说起了暗黑中文。每次听到他残害成语,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相敬如宾是指……夫妻恩爱,我们……咳,不是。”
“nono,不吵架的夫妻不是真夫妻!我们这样才真是相敬如宾——像客人一样客客气气嘛。”
他狡辩的神气把她逗笑了,再推脱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于是自然而然地把着他的臂,进了酒店大堂。
推开包房的门,陈静言就觉得有两道锐利的眼神向她射来。抬眼望去,竟是盛桐!
这下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脸涨得通红。许锦棠倒怡然自若,向众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将椅子搬开扶她就坐。
吃的是本帮菜,一样红油赤酱的,比外头做得精致。许锦棠考虑到她方才扭伤了脚不便起身,因此将各色菜式都搛了一点,放在她的盘子里。
“elax,慢慢吃。”他低声温和地说。
“陈小姐,看你年纪这么轻,就深得许大设计师的厚爱,真是前途无量啊!来,我敬你一杯!”
说话的开发商,自然是盛清泉。刚才许锦棠介绍过了,她其实早已认得,只是对方不知道她而已。
“谢谢盛董,”许锦棠端起酒杯,“陈小姐酒精过敏,我陪盛董喝几杯。”
“哟,许大设计师竟主动请缨!我看你难得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难道是你的……”
盛桐的视线又刺了陈静言一下。这次她顺势看回去,啊,二人目光相抵,如电光石火!
他穿着一件黑恤衫,随意地坐在那里,和每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截然不同。尤其是他那暗沉的眼眸中,有几分嫌恶,亦有痛楚吗?
那么,他明明是认得她的了?
她勉强扯扯嘴角,试图笑一下,他却扭头不理。
许锦棠挥挥手,“盛董有所不知,只要是美丽的姑娘,我一向都上心!”
旁边一个络腮胡子打趣道,“牡丹花下死,醉鬼也fēng_liú!代饮没问题,规矩是三杯。”
另一个精瘦的小个子跟着起哄,“刚才你们晚到,害我们一桌人等着,先罚三杯!”
“各位,”许锦棠笑得很无辜,“我今天可得充当护花使者,一会儿还要开车,送陈小姐回去。”
“回去干嘛,艾美酒店客满了吗?”
“哈哈,陈工您真会开玩笑……”
她大囧,从没见过这种场合,觉得尴尬又无聊,本能地想向盛桐求救。盛清泉正和他耳语什么,他却一声不吭,皱着眉头摆弄起了手机。
一顿饭,吃得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因为席间只有她一个女性,大家的话题兜兜转转都指向她,害得许锦棠平白无故多喝了好多杯。
那个瘦子大概是盛世佘山项目合同部的,便问许锦棠合同看得怎么样。许锦棠已有几分醉意,抬手拿公文包时,不留神掉在地上。陈静言少不得帮他捡拾起来,整理好了,交给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