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动,这还挂着点滴呢!”陈静言三两下跑到床的另一侧,“说了叫你别动,怎么不听话?现在走了针,手都鼓包了!”她心急如燎,立即按铃叫护士换针。
那护士哧啦哧啦扯着胶布,饶有兴趣地说,“小姐,你的男朋友长那么帅,现在却肿得像个猪头,是不是看了特别心疼啊?”
“啊,不是……”陈静言连连摆手。不是什么呢,不是男朋友,还是不帅,或者不心疼?许锦棠背对着她,好像怕打针,轻哼一声。
“你难道看过他原来的样子?”
“昨天他入院时还有意识,自己拿外国人居留证,我给办的手续呀!”
原来是这样。
护士走后,陈静言为缓解气氛,开始自言自语。
“医生说,你是对小龙虾过敏,引起喉咙水肿,导致窒息。幸亏你还知道打急救电话……”她眼圈一红,“我就在隔壁,怎么不叫我?如果再耽误一会儿,万一你……”
许锦棠还是以别扭的姿势躺着,脸扭过去,不看她,也不让她看。
“好啦,知道你脸上长包,毁容了,一早我就看见了!”见他喉咙插着气管,纱布层层包裹,病号服的扣子扣得太紧,想必勒得难受,她一迟疑,决定动手帮他解开扣子。
“不要动,松开一粒扣子就舒服了。”
她从他背后伸手过去。他眼睛闭上,喉头微动。她的手抖起来,好大一会儿都解不开,嘴里干得像含了一口沙。
“好了。你现在不能讲话,估计暂时也不能吃东西。我去问问护士,能喝粥的话就买过来。你的手打着点滴,千万不要再动了!”
为避免尴尬,陈静言借故走开,万万想不到,竟被一把拽住。
他浑身长满了红红的小疙瘩,手也未能幸免,完全不似初次见面和她握手时修长、干净的模样了。热度未完全退去,手心是烫的。她先是一吓,继而脸上一红,低头想拽回自己的手,却拽不动。
他的手牢牢扣住她的。
这是怎么了?病了一场,把脑子烧坏了吗?还是因为差点死掉,看见个活人就揪住不放了?又或者他根本就是个伪装成二逼青年的变态老外,这一病就露原形了?
“许先生,我……”
静默中,听见点滴在动,滴答,滴答。两个人的脉搏在跳,突突,突突突。
时间仿佛凝固了。
“咳,我的星轨为什么总拍不圆?”苏羽烈气鼓鼓地走到帐篷边,踢开石头,往户外椅上一坐。
“你用的已经是广角镜头,那就是方位问题,没有找准北极星。”盛桐低头摆弄着快门线。他穿蓝黑相见的冲锋衣,一身户外装备显出飒爽英姿。
“天上这么多星星,老子知道它哪个是北极星?”这家伙窸窸窣窣摸出瓶酒,“真他妈的冷,哥们蛋都冻裂了!来,喝一口,暖和暖和!”
盛桐低头继续设置相机,淡淡地说,“手机上不是装了罗盘吗?找到北方,学会辨认仙后座和北斗七星,就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