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不出勺子,陈静言有些发急了。盛桐听她训斥的口吻,只是瞪着眼,一脸傲娇,偏不松口。
“好啦好啦,我妥协啦,怕了你了!”
于是就这样,坐在他腿上,一人一口,把宵夜吃好。
旁人若见了这情景,肯定要起腻,当事人偏偏乐在其中,瞧他们俩,一个春风得意,一个欲拒还迎,兴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陈静言收拾好茶几,打算跟在盛桐身后走,不料他胳膊一抬,“当人家女朋友,懂不懂规矩?做小鸟依人状!”
她先前吃过反抗他的亏,是知道厉害的,当下含羞带娇地挽住他的手。他还不动,一偏头,她只得又将脸贴在他肩膊上。
他的肱二头肌,透过衣服都能感觉到,让她觉得好不可思议,怎么可以那样顺着他呢?什么时候开始,霸道也成为一种美德了?太坏了,真是太坏了!
电梯无声下坠,他转过头,下巴蹭在她头顶上,轻轻摩挲着。
“反正都快天亮,索性不睡了,带你去个地方!”
“啊呀不行,明天还有公司的事情吧!你是不是疯了,还是发高烧?”
她伸手探他额头,是当真着急。他却将她的纤纤小手捕获了。
“没发烧,是疯了——都怪你!”
被人凑在耳边讲话真的好痒,她忍不住笑着逃开,却被他顺势逼到电梯一角。
“又想吃你了,怎么办?静言,静言……”
他眼神迷离着,是潮湿的沼泽,轻易就让她陷了进去。他看着她的唇,她也看着他的,靠近一些,再靠近些,鼻尖触到了,微微错开一点角度,再贴过来。终于,他们的嘴唇粘在一起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地下停车场的保安大叔张大嘴,看着这香艳的一幕。三秒后,他忽然大力揉眼,边走开边说,“哎呦眼睛进沙子了,痛啊,什么都看不见啊,哎呦哎呦……”
陈静言慌忙推开盛桐,羞得简直恨不能打地洞钻进去。他倒厚颜,从容地走去开车。
“这大叔倒机灵,父亲回来了,我帮他申请加薪。”
还有心思开玩笑。
“陈静言,你到底怕什么?没看见现在初中生都敢在公交车上接吻了吗?”
“我……我不是初中生……”
今晚她侧绑一条马尾辫,着月白色茧形袄子,再无一丝装饰,更显清秀可人。只是那拘谨过分的傻样子,盛桐忍不住想笑,伸手揉乱她的发辫。
“干嘛——”她惊笑着跳开。
越看她越傻,傻得可喜可爱。
车子发动了,他忽然想起,又横过身体来,帮她扣安全带。咔嚓一声扣好了,他却不像上次那样即刻离开,反倒在她颊上偷啄了一下。
只是瞬间事,猝不及防,立即消失于无形。他已端坐于驾驶位,面不改色,似什么都未发生过。
“出发咯!”
随着话音,车瞬时启动,强大的推背感几乎将陈静言的呼吸都夺去了,也顾不得刚才被揩油的事了。
开,往城市边缘开,在凌晨四点钟,道路顺滑如丝,任他带她滑翔。
除了遇见一辆扫地车,路上几乎没人,一球一球红绿灯兀自变换,一枝一枝树杈静默着,一盒一盒房子飞快向后倒退。突如其来的一阵雨,打湿了挡风玻璃,路面变得又黑又亮。
盛桐打开cd。简单的钢琴前奏响起,又是陈奕迅,低音厚如丝绒,些些气音绝不炫技,听着特别诚恳,如倾如诉,掏心掏肺。
“让理智在叫着冷静冷静还恃住年少气盛
让我对着冲动背着宿命浑忘自己的姓
沉睡的凶猛在苏醒完全为你现形
这个世界最坏罪名叫太易动情
但我喜欢这罪名”
刚下高架,看见一个黑影在路中间,摇摇晃晃地向他们的车走过来。盛桐已有防备,立即减速,关掉音乐。陈静言捂住嘴呀的一声,那黑影已经就势躺倒在地上,是个男人。
“撞……撞了吗?”她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