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的朱王氏,顿时没有了往日的嚣张。不过,她特别能装可怜。没了老头子,就要靠儿子。
不少流言蜚语传入她儿子的耳中,她生怕儿子会听信那些话,不再像以前一样孝顺。故而想法设法的让儿子心疼她。大儿子不在跟前,但二儿子在。
办完老头子的丧事后的第二天,趁着二儿子在家,她拄着一根木棍,哆哆嗦嗦慢慢吞吞地去茅房,然后再哆哆嗦嗦地走回来。故意让二儿子看到她这副可怜模样。
早上,吃饭的时候,她不出房门去吃饭,而是躺在炕上装作一点不饿、吃不下饭的样子。任凭家里人怎么喊她出去吃饭,她都闭着眼睛不下床。
慧娘的二叔心情不好,若是往常,早就差朱江给朱王氏送到屋里了,但今天他懒得理他娘。
而朱小莲更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需守孝三年。再过三年,她害怕自己真就成了没人要的老女人。此时的她,不自觉地会疏远她娘,不会主动给她娘送饭。
慧娘的二婶更不会管朱王氏,巴不得朱王氏每顿饭都不吃呢。她倒是有些同情朱小莲,毕竟这个小姑子曾偷偷给过她五百铜钱,让她有钱为江儿请大夫。如今这个小姑子更是嫁不出去了。
再孝顺的儿子,也听不得老母亲妇德败坏的事情,尤其是爹爹的死与娘脱不了干系的事情,慧娘的二叔实在受不了这几天村里的闲言碎语,回到自己屋后,遂于二婶商量,“江儿他娘,我们搬出去住吧?”
二婶听到这话,异常兴奋,但装作平静地说:“孩他爹,这个时候,我们搬出去,婆婆会很伤心吧?”
“爱伤心不伤心,现在我看到她那张老脸,就会想起我爹的惨死,再这样下去,日子没法过了。”二叔说完,抱着头蹲下。
二婶心知这是夫君一时冲动之想,不过借此机会可以试探一下老太婆的口风。“夫君,如果你真想搬出去,你去和娘说,我可不敢说。”
“行,我去说。还有,我想换一份活计,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干活,哪怕少挣点钱都行。等找了活计,我便去跟娘说搬走的事情。”二叔前几天上工时,因为他娘的事,被人指指点点。这次他爹中毒过世,工友们还不知在背后说些什么。
若是夫君也能去福汇楼上工该多好啊!只是,她不好意思再向慧娘张口。
工钱的事,二婶至今还瞒着二叔,二叔没主动问,二婶亦不会主动说。
“江儿她爹,要不你去镇上找点活计看看?正好江儿也想从镇上干点小买卖。若是你爷俩的事都能成,我们便在镇上寻一处院子租下来。”二婶很希望早点脱离婆婆的魔掌。
“若是真能从镇上找份活计,就好了。孩他娘,你赶紧上工去吧。”
“要不你跟我去镇上,碰碰运气,说不准有招工的。”二婶提议道。
二叔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今天不去上工,和娘子一起去镇上看看。
他们二人刚出院门,朱江小跑着出来,“娘……娘,我跟你去镇上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出租的铺子,我想干点小买卖。”
二婶看了一眼二叔,二叔发话,“难得你小子有帮着家里挣钱的这份心,走,我们一家子一起去镇上。”
他们一家三口朝镇上走去。
等老二家一家人出门后,朱王氏快速从炕上爬起来,跑到厨房,端出窝窝头,舀上米汤,吃着小咸菜,美美地吃上一顿早饭。吃完饭,她什么家务也不干,继续躺到炕上。准备躺到中午,起来吃了中午饭,再躺到炕上。等估摸着老二下工快到家时,她打算嚎哭一阵子,一直哭到老二进屋劝她不要再哭,她才会停止。能拿得住老头子一辈子,她不信拿不住二儿子。
二叔一家一到镇上,便分开,各自办各自的事。
二婶直接奔福汇楼而去。这几天忙活公公的丧事,她一直没有上工。
到了厨房,张大牛已经在忙活。
二婶走上前去,出来上工,她不愿把家里的悲痛气氛带到这里,于是笑着说:“张管事,这几天我没来上工,辛苦你了。”
大牛憨憨的笑了一笑,“不辛苦,这两天你和朱大叔都没上工,我们几个忙活不过来,我娘和腊梅嫂子停了做卷尖的活计,过来帮忙摘菜洗菜刷碗。”
“哦,这样啊,那就好。”二婶笑着说完,开始忙活着洗菜摘菜。
今天慧娘也来得早一些,走进厨房,“二婶,你过来了。”
“是啊,慧娘。”二婶边回答边摘菜。
慧娘走过去与二婶一起摘菜。
“别介,慧娘,这些活怎么能让你干呢,我一个人干得过来。”二婶急忙制止。
慧娘爹爹的病没好利索,又连着给朱三山办了三天丧事,再加上失去至亲的痛苦,脸上更显憔悴。但他仍坚持要来上工,慧娘生怕他的身体吃不消,拦下他,让他呆在家中养病。考虑到厨房忙不过来,慧娘便早早过来帮忙。
“二婶,厨房的活,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只帮一上午,不碍事的。下午张婶和腊梅嫂子就过来帮忙了。”
连着几天没做博味卷尖,恒源杂货铺的活计直接找上门,说是食客天天问,都盼着吃卷尖。慧娘不忍再拂食客们的心意,叮嘱张婶和腊梅嫂子先做完卷尖再过来帮忙。
慧娘和二婶边干活边唠嗑,“慧娘,你不知道你奶奶现在那副模样,让人看着都觉得恶心。”
二婶一提到朱王氏,话语中充满厌恶,但脸上却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