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青拿着茶盏抿了一口,似是不在意地问道:“听闻韩佐领昨日未曾来过?”
夏妈妈哪想到太太一开口就提到了那个人去?立时有些慌乱,“哎”了一声后便不知如何接话了。
秦楚青故作讶异地道:“那可是奇了。先前可是看他态度坚定。怎地如今变了卦?”
夏妈妈听闻秦楚青似是要指责韩佐领一般,忙道:“并非他的错。是奴婢、奴婢……拒了。”
“拒了?”秦楚青讶然,“为何?”
夏妈妈嗫喏了半晌,总也无法开这个口。
秦楚青就示意她坐到一旁,慢慢地说。
夏妈妈便坐了个边儿,平静了好一会儿,这才低低一叹,将心里头的那些话尽数讲出。
每多说一句,心里头便多想通一些。到最后,已经能够比较坦然地叙述了。
待她尽数讲完,秦楚青轻声问道:“你只想着自己这边配不配得上他。可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心思?”
夏妈妈没想到秦楚青会这样开门见山地说起此事,不由愣住了。
秦楚青知道她在听着,也不管她没有答话,直截了当地道:“他既是这么多年未曾娶妻,只为了寻你、等你,那么,便是认定了就是你。你这般怀疑他的心意,他心里怎么想?如今来得少了,想必不是因为心思淡了。这么多年都未曾放弃,怎会一时半刻地就抛去这份心?想来,是因为心里头不好过,怕伤心罢。”
秦楚青这般与夏妈妈说起,恍惚间又想起了霍容与的多年坚持。忍不住莞尔一笑。
只是她与霍容与的事情,断然不是夏妈妈能听得的。于是片刻后微微一叹,道:“躲着总不是事。终究是要说清楚的好。依我看,你倒不如给他个机会。也当是给自己个机会。”
夏妈妈的心里突然像是烧了一把火,热得她的脸都有些发烫。左思右想,忙道:“可奴婢当年答应了主子要好好照顾小主子……”
“你也说是‘小主子’了!”秦楚青轻笑道:“可如今他都已经封了王、上过战场、荣耀而归。哪还能用得起一个‘小’字?”
这话让夏妈妈猛地一怔,竟是有些缓不过神来。
难不成,他们二人之间,竟是无甚拦阻了么?
秦楚青明白她这是都听进去了,就唤来了陈妈妈,让她带了夏妈妈回屋。
在门将要闭合的时候,呆愣中的夏妈妈听到秦楚青说道:“王府不缺伺候的人,王爷也是个重情义的。你只管放宽心就是。”
得了她这些话,夏妈妈蓦地心下一松,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就这么消弭无踪了。回头去看秦楚青,却见王妃面露倦色,唤了人扶着歪靠到榻上歇着去了。
该劝的该说的已经都说了。秦楚青并不是惯爱探人私隐的性子,夏妈妈那边后续如何,秦楚青并不准备过多去管。只想着过些时日便会出来结果了,到时候夏妈妈自会寻她来说,故而暂时将此事搁置一旁。
谁知就在秦楚青说动了夏妈妈、大家都等着甚么时候韩佐领再来府的时候让她们再见一面之时,另外一个不甚好的消息传了过来。
韩佐领在酒楼用膳的时候与人起了争执。他气极之下,将对方给打了。
而那个被揍了的倒霉至极的人,敬王府众人倒也认识。
就是那刚入京不久的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