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专心把他的衣服穿好,卷了卷袖子,让他把手伸过来,系好扣子整理了下,看着顺眼了才抬眼瞧他一眼,问:“什么忙?” “帮我找回那些记忆。”他声音有些清冷,说:“我需要知道答案。” 我神色一凝,“这我怎么帮你?你与谢文初不是关系很好么,他才是你的医生。” 而且那些东西,想起来对他而言,或许并不是件好事。 万一他接受不了,怎么办? 我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来来回回的拿拿这个拿拿那个,沈翊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和他的关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我们只是病人与医生而已,算不上朋友。”他说。 “那你不找他了?” “找。” “为什么?”我不解,“你不信任他的话可以换一个医生,徐医生也很好,你认识的,就是给蓉蓉治病的那位。” 沈翊思索一下,还是摇头,“不用了,换别人还不如他,起码知根知底。” 我嗯了声,虽然不知道我要怎么帮,但也算是答应了。 我不确定的看向沈翊,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病情?我不是指你那些待人交际的性格,只想问问,谢文初说你人格有分裂迹象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跟你说起过吗?” 沈翊面色一滞,眉间紧锁,涩然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我提了口气,在他说出这话时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身上似乎还带着昨夜的疲惫,纾解不开的阴郁倦意,“他没有跟我直说,不过我自己看过档案,他在里面记录了关于解离的一些怀疑,我有时候的记忆也确实会出现断层和缺口,我以前从未注意过,但细想起来,这种情况好像从小就有。而且有件事我从未对人说起过,是关于我幼时的一位挚友,我没有见过他,我们只通过一些书信和图画进行交流。我寄养家庭的长辈却都说从未有过这个人,包括后来我母亲也是这样说,他们当时都以为我中了邪,对我避之不及,但那些字画总是在我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出现。乔绫,你能明白吗?” “……是你自己?”我不可思议,这么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双重人格,在小时候就是。 沈翊还有所怀疑,说:“我不确定,我一直坚持他的存在,可我找不到任何能证明的痕迹,而且实际上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但有时候我又好像感觉,自己的身体里,真的住了两个不同的灵魂。谢文初让我做过一个空椅子的治疗方法,站在不同的角度来自我倾诉排解,我明明知道对面是空的,可就是觉得那里有一个人,对话的内容在我说出自己的心思之后,偶尔会变得无法控制,脱口而出的话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思想。” 我看到的那一次,也不是他在自言自语,是他在跟身体里另一个人格对话? “你一直隐瞒了自己的病情。”我说。 他摇头,反驳道:“我没有隐瞒,是在这之前我根本就没有觉察。”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我脑中一团乱麻,紧紧盯着他,问:“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吗?” 他把头往我这边转了转,说:“我在戒毒的时候,经历过的事情全都没有了印象,只知道自己去旅行,但具体的过程,都想不起来了,等有了意识之后,就是在沙漠里遇险,被人送进医院,之后的事情我跟你说过。” 我低头想了想,说:“不对啊,你去铢华找我的时候,不是还说起过你去的地方,那时候不是还记得么?” 他拧了眉,又摇头,“我不知道,那天的事情我大概能记得起来,我去找你是为了催眠的事情,但在去铢华的路上就浑浑噩噩的,我那一趟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有的记得,有的没有印象,彻底清醒的时候,是你问我为什么去找你。” “你让人打伤了我们诊所一个弟弟。” “……为什么?”他表情有些奇怪。 我说:“因为他当时在追我。” 沈翊眉际一挑,想到了说:“那孩子我知道,只是不记得我打过他,不过他也活该。” 我无语了片刻,又说:“你还说你想跟我共度余生,特别肉麻。” “……”沈翊没吭声,低了低头,尴尬的说:“我应该不会说那种话。” “那你跟我说新的面具的事,你还记得吗?” 他点头,“记得。” “你说谢文初是废物。” “……记得。” “你还让我对你负责,走的时候还特别委屈,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沈翊憋得脸有点微红,赶忙打断我说:“之后的事情我都记得,你别再说了。” 我撇撇嘴,“你不好意思了。” 他皱眉,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说:“乔绫,你还是不是女人?矜持一点行不行?话怎么这么多。” 他平时板着脸训别人惯了,凶巴巴的样子已经深入我心,偶尔换张面孔,让我觉得特别想逗逗他,说:“这有什么,你也知道我本来就不矜持,要不昨天晚上怎么会把你给……” “乔绫你闭嘴!”他喊断了我的话,我猜他现在一定想找个地洞去钻,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我闭嘴了,没忍住笑出声来,站在一边看着他那副纠结的表情,过了会儿他自个儿想想也觉得好笑,偏过头无奈的扬了扬唇角,然后嘟囔似的说:“我真不明白自己当年怎么会看上你,哪儿有个女孩儿样,真是年轻没见过世面。” “我对你不是挺好?”我自恋的说:“够温柔体贴了吧?” “我终于知道蚊子是怎么死的了。” 我
嘿嘿笑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