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可奈何,说我去看看老爹起了没,他把我放开之后翻身接着睡,呼吸很快变得均匀,我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伸了个懒腰把门打开。..好家伙,这一晚上雪还没停,地面上厚厚一层,连树枝也又被压弯的意思,蔫蔫的耷拉着腰背,一眼望去满目皆是浩荡气派的白,车被雪埋了起来,这会儿要走当真是够呛。
门只开了几秒钟,屋子里就被风灌进来不少雪花,我连忙把门页关上,打开了火炉的封口,让房间里暖和一点。
我把沈翊的手机拿出来了,为了不打扰他,装在自己的口袋里。
陆老爹杀了养在后面大的一个小棚子里的野鸡,说要给我们炖汤喝,我挽着袖子搭手,边洗菜边跟他说着话,忽然鼻翼有些酸涩,特别想我爸妈,然后不可抑制的躲到一边静了静心,才把思绪安抚下来。算着日子,这该是我们这样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以后要怎么过,全看沈翊接下来会怎么做。
我觉得我要求不高,他能离开这些纷纷扰扰,像现在这样过家常日子就好,不需要多少钱,我也不介意他的人格是不是稳定,因为一辈子还长,哪怕十年二十年,好生调养,总会有好的时候。
八点时陈锐果然来了一条信息,问他在哪儿,我学着沈翊的语气,挺高冷的给他回道:“堵车,路滑,今天不去了。”
陈锐随后打过电话来,我没敢接,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万一错了怎么办。
好在他只打了一遍,之后就没有别的动静。
沈翊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到了一点多,雪已经停了,我正跟陆晓芸在外面戴着手套堆雪人,翻了几颗石子当纽扣,还给他戴上了墨镜,俩人哈哈大笑的时候,陆晓芸团了一个雪球朝我扔了过来。有几粒雪钻进了衣服里,我缩缩肩膀,哈一口气抓雪反击,陆晓芸又扔回来,我成功躲开,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见她把雪球砸在了披着个厚大衣站在门边沈翊身上。
沈翊抱着胳膊靠在那里,刚睡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的气息,陆晓芸见他没生气,就撅着嘴巴过去撒娇,说不是故意的。沈翊在她脑袋上揉一揉,让她自己去玩儿。
我弄掉了身上的雪,换了双棉拖鞋把手套摘掉,到火炉边去打冷颤。
沈翊在这儿有衣服,穿那么厚,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坐在一个最暖和的位置,冷声冷气地说:“多大人了,玩儿不够?”
我不服,“前年你没玩儿?把乔煜揍的最狠的是谁来着?”
他用小铁棍儿拨弄着红色的碳块,笑了笑不答。
我起了坏心思,站在他身后把手伸到了他的脖颈间,他立马衣服的领口大,我很轻松的就摸了下去,原以为沈翊会被冰到,然后起来骂我,没想到他一动没动,只是把炉口盖上,防止烟冒出来。
我讪讪,觉得没意思,把手往外拿的时候,听到他说:“放着吧,没多凉。”
我拿出来也不是,放着也不是,尴尬的说:“我本来觉得怕冷是你的死穴。”
沈翊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妈是阴寒体质,我血液循环慢,本身体温就低一点,死穴谈不上,能忍,只是很多时候觉得没必要。”
“是没必要,不过你有时候总喜欢作践自己。”我点点头,把手拿出来搬个小凳在他身边坐下烤火炉,托着下巴说:“我们分开了九年,我都不知道你都经历过什么事。”
“追杀别人,被人追杀,循环。”沈翊摸了摸口袋,没摸到烟,微微皱了皱眉,又去摆弄火炉。
我给他热鸡汤,把锅子端上去,里面很快就冒出香气来。
我问他:“等你脱身,你打算做什么?”我看着他玩笑道:“你不会除了打打杀杀和地产,别的就不会了吧。”
他愣了下,居然当真在想,过了会儿说:“一般工厂车间流水线上的活儿我也能做,木材和电子元件组装,服装和玩具也行。”
他看我一眼,挺平静的笑了下,“放心,我还能养得起家。”
我有些讶异,“你做过这些?”
“好歹坐过两年牢,也学了点东西。”他语气尽量平淡,却还是有些不愿再提的感觉在里面。
我抱着他的胳膊,半边身子靠在了他身上,其实我对他是有一点崇拜的,所以脑子里完全想象不出他在满是粉尘和噪音的环境下工作的样子,有点高兴不起来了,仰起头来看着他,出主意道:“要不你也去玩儿游戏吧,贺晟都是职业选手,你也不赖啊,现在电竞发展这么好。”
沈翊挑了下眉,“吃青春饭的,我都多大了,反应跟不上,学那个还不如去送快递。”
屋里温度不高,陆晓芸一开门更冷了,我问沈翊要不要喝点酒暖暖,他摇头,我说他真是浪费了自己的酒量,说着给自己倒了一点,抱着杯子烤着火小口的抿。
沈翊说:“酒量好不代表喜欢喝,应酬只是没办法。”
我嗯了声,“所以你讨厌酒?”
他老是爱走神,看着底下燃烧着的火苗,说了句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他说:“我喝醉过一次。那时候我们在西藏,高寒缺氧,早晚温差又大,我没熬住病了,没告诉别人,只有他知道。那天晚上出任务,他也是用暖身子的理由来骗我,没杯子,抱着瓶子灌,一口就醉了。之后的感觉……很难受。”
他没有任何表情,我并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还傻乎乎的问他:“什么酒啊?”
他说:“千山。”
我想了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