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乐乐睡着之后,一人倒了杯热水暖着手,我趴在窗台上看烟火,想起了那时候他发给我的那张照片,现在换过几个之后已经找不到了,我记忆里的画面还很清晰。
乐乐做着梦哼哼两声,我过去把他的**往一边拿了拿,把被角掖好,坐在那里发呆。
沈翊一手抱着杯子,一手翻着里的电话短信,不经意的问我:“那天去看双双的事我都没有印象了,她怎么样”
我心头一震,说:“病情恶化,抢救了一次,好在没出什么事。我见到武亮的时候,他给我看了我们两个的配型报告,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谁给他的”
“他说是医生。”
沈翊头也不抬,手下回着信息,说:“这件事你先不要自作主张,再放一放,结果肯定有问题,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可双双她拖不起。”我说。
沈翊这时抬眼看了看我,拨了个号捏着杯子边打电话边对我说:“我是在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看到的报告,他们后面怎么动手脚去改我不知道,但你们之间的配型对不上号,你现在着急有什么用还不如冷静一点,把事情查清楚再说别的。”
我刚要开口,他那边的电话接通,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站到窗边去跟人说话,开口说的是粤语,态度很好的笑着,我听不太懂,你来我去的说上几句之后,免不了又是那一套约着改天一起吃个饭叙叙旧。
等他挂断了电话,脸上的笑容一秒立刻消失,把扔在了一边,本来想抽支烟,看着乐乐睡熟还是放了回去。
我托着下巴问他:“又有什么生意”
“以前打过交道的一个,说有点东西想往这边销,量不大,质量也一般,没应,没那么多时间。”
我哦了声,没话找话,“你还会说粤语呢”
以前看tvb,就觉得广东话好听,但自己懒,没有去学那么多语种的劲头,对于我这种没什么语言天赋的,一个英语够折腾了。
沈翊微怔,吹了吹杯口的热气喝了一口,说:“是我的母语。”
我像被雷击了一下,诧异的问道:“你不是本市人么”
他紧了紧眉,想了几秒说:“沈岩没出生之前我在湛江生活过一段时间。”
我紧张了起来,用最平静的语气问:“那时候你多大”
“四五岁吧。”他脱口而出,之后自己觉得不对,看了眼乐乐,抬头吐出一句:“四五岁为什么是母语”
我无语,“你问谁呢你小时候没学过普通话么”
他不确定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了。”
我看了他好几眼,鼓起勇气问道:“你还记得你三岁时的事吗”
他很是怀疑的回视着我,“三岁”
我点了点头,他反问我:“你记得你三岁时的事”
“记得几件吧你不是记性好么,应该比我记得的更多才对。”我说。
沈翊攥着杯子,食指不自觉的敲着杯壁回忆着。
我把出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些,如果他能想起一些事来,也许我们就可以知道存在的原因,只要找到原因,解决起来会比现在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要容易得多。
“你变成的时候很喜欢这个**,一直抱着它。”我指了指乐乐身边的大熊,“还有那个海豚。”
沈翊呛了一口,咳嗽几声把杯子放在了桌上。
我见他没有反应,接着提示道:“他不喜欢光,你以前是不是住过一个小黑屋,或者地下室、地窖、阁楼之类的”
沈翊仔细想了想,刚要摇头的时候,忽然又像想什么,身体僵在了那里,许久,说:“我好像有过一个弟弟”
我莫名,“不是好像,你就是有一个弟弟,沈岩你不记得了吗”
“不是他。”沈翊眉头紧锁,“我记不起来,但是他一定是存在的,我们两个写过信,写过”
他说着又沉默,这是他提过的,他的那个朋友,可那只有他自己见过,应该只是他自我对话的人格。
他的沉默,也许就是对自己的质疑。
他看到的,经历过的,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们又应该相信记忆,还是相信现实。
沈翊脸色越发的惨白,额头渗出冷汗,我觉察不好,正准备去叫值班的医生时,他猛的抬起头来,像一个溺水者刚刚获救那样,贪婪的吸食着氧气,眼里的浑浊渐渐散去,看到我一下站了起来,焦急的拉住了我,“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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