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动作加上白天在房子里我看到的他眼里的恐惧联系在了一起,当下得出了一个答案,惴惴的发着愣,犹豫了一下,手还是碰到了他的身上,掌心清冷b>
沈翊定了定,回过神来时把挡在头侧的手放了下来,不安渐渐平复,缓缓地舒了口气,梦游了一场一样。
“做恶梦了?”我柔声问着,支起身子看着他。
沈翊眼里呈现出一种呆滞,这一会儿的功夫仿佛神魄又不知到哪儿游离。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我坐直了想帮他按按放松一点,刚绕到他背后就被他捉住了手腕,不让我碰他。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神色尽量平静的摸了烟拿到手里,点了一支哑声说“我出去透透气,你先睡。”
他这幅样子我哪里睡得着,他也就是自个儿看不到自个儿的脸色,才以为自己表现的有多怡然无事。
我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灰尘,看到的只有虚无。
他的反常让我隐隐感觉到这个地方对他影响的重要性,也许,这个地方,这间房子,就是他多重人格的。我之前的想法也错了,那个幼时曾对他施虐的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叔婶。n的存在,就是他第一个保护自己的屏障。
后半夜过得漫长,我熬到天边泛白的时候解脱般的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门看到沈翊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不知道在看哪里,烟只抽了那一根,手里的烟盒已经被攥得皱皱巴巴。
我拿着衣服过去盖在他身上,挨着坐下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沈翊看着眼前的房子,空洞的说“我梦到很多人,就在这间院子里,抱着冰壶,在一起糜烂的尖叫。n就是在那种聚会里逃走跑到我住的房间里,他没有父母也没有家人,不住在广东,也不是道上的人,他跟我说了很多话。我叔婶都在广东香港过了很多年,那时候我才刚会一点粤语和涯话,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当时出不去,就教我来打发时间。那天他离开的时候,说以后还会再来。我那时不与外界接触,也不像阿岩那么聪明,学什么都慢,性格也不讨喜,不论对谁都是个拖累,只有他肯耐心的帮我。你看到的那些纸片,是他给我记录的时间,告诉我每一天的意义。”
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让我有些动摇,去怀疑n的存在,也怀疑人的大脑到底还能做出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看着他的侧脸,问“你还坚信他是另一个独立的人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他做的那些我不可能做到,就算我的记忆会骗我,但我从他那里学到的没一样东西都不会。是他救了我,我记得,不会错。”
“可是如果这样,为什么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人承认他,为什么大家都说没有见过他这个人,他的那间房子也是另一个人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没有回答,长久的沉默。
我抿紧唇角,在心里思量着这件事的可能性,会不会是真的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只是后来消失了,因为他过去存在的特殊性,沈翊对他产生一些依赖或者其他的原因,在他们分开之后,让n变成了他自己的一个人格,在主人格受到大的刺激时,出现来保护他,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
这样的可能不无存在,但同样不能排除他脑中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徐医生说过,他的病情严重到一定程度,是会出现幻听和幻觉的,跟精神分裂一样。
我禁不住好奇,问道“n来找你这么多次,就没有被你叔叔发现过?”
这围墙这么高,看着也地方可躲,万一遇到人回来,连跑都跑不及。
沈翊沉默了很久,说“他很会躲,从来没有被抓到过,我跟叔父提到过一次他,后来……”
他喉结滚了滚没有说完,我悄声说道“后来他们打了你,告诉你没有一个叫n的人,也不许你交朋友,是吗?”
这里一座座山,一片片竹林,再加上高耸的院落,封闭的环境成了一座坚固的牢笼。
他们既然断绝了他与外界的交流,又怎么会允许沈翊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与一个外人有所来往,事情被揭开,他得到的只会是惩罚。
沈翊没有想象中的波动,淡淡的嗯了声,过了会儿说“他们怕我会暴露行踪和身份,遇到仇家抓去会给父亲添麻烦,也怕我会说漏告诉警察,出卖他们吸毒和交易的事。他们两个肯帮父亲带我已经不错了,不想惹多余的麻烦也是正常。”
“话不能这么说,你怎么也是他们的亲侄子,这不是一个交易就能拉成平等的东西。你们是亲人。”
“在我们这里没有你口中的那种亲人,亲属关系只是一个最难去除的负担,代表了连带地位和竞争,以及一个人死后各种人脉和利益链的继承,没钱没地位,就没人会跟你谈感情。”
“别这么悲观。”我看向另一边,“你看嘉齐,樊明,他们对你不是挺好么。”
他嗯了声,“他们每个月的工资都够你花一辈子,我认识他们的时候,已经是所有进百乐的人里最高的一个。”
“……我觉得他们都是真心的,你不用这种眼光看人不行么?”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拿他们当兄弟,但你也必须要承认,我们这种关系的建立还是来自于利益。他们跟我,是因为我自己少拿一点,也能给他们更多,然后把义气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开心的去付出,再拿到与付出相符的回报,以此来良性循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