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说完,烦躁的挥散了烟,抬手关掉了摄像头,视频也到这里结束,画面黑下去的时候,我从里面折射的影像里看到我们两个的脸,我们还站在一起,还能够彼此触碰,那么然后呢?
沈翊沉默的坐下来,垂着头许久都没有说话,我静默的跟着他坐在一侧,从n出现开始的记忆反反复复的重现,答案真的放在眼前,却在得到的时候变得不那么重要b>
我下意识的挽了他的手臂,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闭上眼睛,黎明也似满天星斗,看起来方方正正,实际又渺无边际。这短短几天里,我就像度过了很多年,耗光了半生的精力,最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觉得周身一沉,低头蹭一蹭,感觉到淡淡的暖意。
“你要不要给我讲讲和他的事?”我喃喃的问道。
他把毯子收紧,声音低沉,“你想听什么?”
我想了想,说“你们分别前,他也是这样跟你道别吗?”
“没有。”沈翊语气淡淡的,像清晨的薄雾,出口还来不及凝结,便很快的散了。
“我们没有道别。那时他把佟琳的死归为自己的错,懊恼的跟我说过那些话之后,说想要离开,在临走之前,可以把我从叔父家带出去,之后各走各的。我们说好了时间,但那天谁都没走成,他被人关起来交给了我父亲。”
他说“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有了沈源的介入,让一个人消失匿迹,好像变得合情合理,让之前我怀疑的都有了谜底,也明白了n那一句回到该去的过去的含义。他早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只是因为之前留下的话语承诺,还有沈翊被迫接受的所有打击,加在一起,让沈翊变成了他,虚构了一个生命去延续。
他们分开后的记忆,离开广东之后的往来,都只是沈翊自欺自的谎言。
n先戳破了这层薄薄的墙,我们以为那边是敌不过的洪水猛兽,睁开眼却发现那只是一块玻璃,里面倒映着另一个替你扛起重量的自己。或许,这就是n帮他打开的那一扇看清自己的门,他变成多重人格最初的秘密。
我闭着眼睛,轻声问道“他走了,你对他还是那样想的吗?”
觉得他是自己的障碍,是一个应该被除掉的毒瘤,想要他永远的消失。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总觉得他语气里的冷漠消磨掉了许多,有了那么些人情味在里面,还是平生淡气的说“他不会走。”
我半掀起眼睑,看到他唇角的似笑非笑,好像无可奈何的吐出一句“他还能去哪儿?”
我也笑起来,是啊,他还能去哪儿?
那个一直在孤独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弱小的时候挡在你身前,给了你困境里所有希望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我放松下来,与他十指相扣,依偎着指了指桌上的石膏像,说“雕像是n留给你的。”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睡醒的晨光洒满了整个雕像,像披了一层颜料,空洞的眼睛里仿佛藏了整个银河,深不可测,却又光芒熠然。
我说“现在,它完整了。”
沈翊不语,淡淡的望着那个方向,轮廓前所未有的柔和,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我的手。
那一刻我好像有些明白了这种治疗的意义,所谓成长,不过就是不断的与过去告别,然后把过往包容收藏,磨砺出一个更坚毅的自己。
下午我在电话里把事情告诉徐医生,两个人一块儿去了趟医院,短暂的交流过后,连谢文初看到他时,也只是平淡的道了声恭喜。
沈翊没有回应他的祝福,我们都知道,说什么都太早,这只是一个开始。
徐医生确定了他的情绪稳定,不需要住院,对原本的药量做了调整,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让我们离开。跟他一块儿踏出医院的大门时,我对这一次的感觉与前面都不同,看什么都觉得轻松畅快,路上堵车也没有了那么多烦闷。
我跟他说着这几天发生过的事,沈翊一直很沉默,跟往常一样,但不再是冷冰冰的,好像把n的平易揉了进去,真的变为一体。
说到苏远峰的事情时,我问他“苏娜于你有人情在里面,事情都过去这么久,我们都没想过还能再去讨什么公道,你接触这件事的话,会不会……”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抢话打断,说“情归情,理归理,一码归一码。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我有分寸,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突然。”
他看了我一眼,吸了口气淡淡的说“乔绫,我确定我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不是你想的什么心血来潮,我有我的计划和打算,其他的你不用多想,只等最后的结果便是了。”
我干巴巴的应了声,忽然想起来,坐直了身体对他说“对了,慧云说的s在你过去住的地方留了件东西,我们在平塘的房子里没有找到,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沈翊也是一怔,细想了想,说“我过去没有什么固定的住处,除了那儿l市也算一处,其他的,就是我父母还没有离婚时住的那一间。”
他说着一顿,看了眼前面的导航,在下一个路口转了个弯,说“离这里不远,我们先过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有一点好奇他以前的家会是什么样子。
到地方下了车,才发现房子早就被法院拍卖掉了,那栋楼里出过人命,现在住的人不多,买家也没有留在这里居住,我们上去找到门牌,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