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幺险些一口凌霄血喷出,立刻打上门来,却不敌败退,等养好了伤,便召集了他在其他城中的兄弟们来找场子了。
本来七人围攻乃为人所不齿,不过这七人都是半步元婴,这样敢挑战元婴期的城主,反倒成了他们胆识过人了。
神淮嗤笑一声,以多战少竟还说的这样冠冕堂皇,这个说书人该不会是那什么七星魔剑的人特意放进来给自己洗白的罢。
不过……左右也与他无关。
七个半步元婴和一个元婴初期,想来也得要好一番厮杀了,他只要等到子正飞身入内就好。
时间过得很快,夕阳渐落,峨眉月悬,斜斜挂在高大的古木旁。
神淮抱着剑在郊外静静等待。
忽然响起悠悠扬扬的箫声,柔和的旋律,却是曲调断续,似呜咽,似悲鸣。
神淮若有所思地抬头遥遥看了城主府的方向一眼,《相惜》,没想到这个城主竟会他妖族的歌谣。
而且明明是断续不成调,却是无端韵曲生,竟把这首《相惜》奏的仿若场景重现,小红鲤的默默哭泣,金龙翱翔九天的一世孤寂……
听着听着,神淮一边恍惚被带进这无边落寞寂寥中,朦胧升出股‘此情可待成追忆’的共鸣,一边又像跳脱出来一般,琢磨着这城主倒是蛮会装逼的,大战在即居然还有兴致吹箫。
箫声响了一夜,神淮也便听了一夜。
月落,
乌啼,
就是此时,
机会稍纵即逝,
他朝城主府方向迅速掠去,那所谓的七星魔剑已经在叫阵了。
遥遥瞥见一个白色人影,强大,冰冷,孤绝,萧索……
紧急时刻,神淮还有闲心想着这城主和玄荥倒是有几分相似嘛。
那七兄弟说了半天的话,对方只字未应,话音一落,便是迅疾出手,剑光万千。
神淮忍不住勾起嘴角,这种‘我千言万语你静默无语’有些滑稽呢。
剑法也不错……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以后应该还有机会再见的罢。
他翻身一跃,已是进入高墙之内。
顺着记忆,循着那阵法位点。
夜华如水,一路走来,空无一人。
偌大的城主府居然连个婢子小厮也无,神淮觉得他说错了,哪里是像玄荥,简直比玄荥还高冷得没盆友嘛。
未恐那厮打中的八人发现,神淮一路只是疾行,未动用半分灵力。
穿廊过庭,拂门拉帘,等到来到阵点前的时候,神淮的面部表情是僵硬的。
传送阵居然在主卧的床下=0=
他面色青白了一瞬,然后弯腰钻入。
才进了半个身子,身后忽有破空风声传来,剑气凌厉。
如若不管不顾,必会被拦腰斩断。
神淮猛地一旋身,撕下纯白床幔稍作缓冲。
血腥气扑面而来,没想到这个城主居然强悍若此,竟然不过几息时间就解决了七个半步元婴过来了,莫非真是从放逐之地出来的杀神?
倘若再不动用实力,必死无疑。
神淮眸光一凝,灵力吐出,隔着床幔,发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剑击,角度奇绝,直指对方心口。
来人也不遑多让,一击不成,又是一击,就像缠着神淮的剑过来一样,要刺向他的胸口,避无可避。
眼见着剑尖已要刺入,神淮只能一咬牙以伤换伤。
哪知恰在心口三寸处,那白色长剑蓦地一偏,擦着神淮腋下长衫过去。
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钝而闷。
神淮微愣。
下一瞬,纯白的床幔在剑气笼罩下被绞成齑粉,扬扬飘下,如落音缤纷,纷纷洒洒中显现出一张出奇秀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