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沈琛便笑了起来,眉眼舒展,嘴角上翘,眼睛弯弯。
神淮心中砰然一动,如被什么撞了下一般,又似是乍然一股清泉流过脑海,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原来——
他一直想在对方脸上看到的表情是这个。
不是面无表情,不是寂寞萧索,不是冰冷讥诮,也不是似喜似悲的奇怪笑容,而是这样灿烂的,生动的,鲜活的,雀跃的笑脸。
好像对方合该如此一般。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对方笑起来微鼓的腮帮子,只是才一触上,就被沈琛捉下了手腕。
沈琛的眼睛很明亮,凝视着神淮,仿佛天地万物皆是虚无、独独眼前一人方是真实,神淮听到他这样开口:“你放心,我绝不骗你分毫,信我。”
就是这样的眼神,有着定身咒一般的效果,神淮看着对方的眼睛,好像涉足深水,些许压力,些许沉溺。
他眨了眨眼睛,祛除突如其来的谜之情绪,“不是说了‘好’吗?”
“嗯,”沈琛点了点头,朝神淮靠近了一步,“是我多言了,因为,”
“我好高兴。”他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眼对眼,漩涡般有种异样的吸引力,神淮不由自主凑近了一分,鼻尖相接。
东方渐显鱼肚白,只剩稀疏的几颗星星,淡而黯,天幕寂寥。
城门之下,却有两人,一红一白,贴得不留间隙,周遭一切,仿若虚无。
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看着你的眼睛,看着看着,沈琛又一个凑近,瞬间四唇相依,三分濡湿,三分甜腻,四分柔软。
神淮眨了眨眼睛,好像要品尝一道美味的点心一般,伸出舌头打转了一圈,试探性地舔了舔。
沈琛眸色微暗,然后嗷呜一口吞。
神淮模模糊糊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被包住了,脑袋好像烟花盛开,胡叨叨一团,已经不能准确地接收外界信息,更不能做出意识、思考这种高难度的活动。
但是他还是直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姿势不对……
方向不对……
角度不对……
剑不知何时已经收好了,双手都是空着的,很好。
他一手搂上对方的腰,一手扣着对方的脑袋按过来,成熟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灼热而又有侵略性。
沈琛顺势双手抚在对方脊背,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神淮缠住对方湿热的舌头,从上腭到贝齿,一点点品尝过来。
天色渐明,情\色渐浓。
恰在此时,腰上忽有什么烫得灼人的硬物抵了上来。
神淮已漆黑一片、只剩兽性掠夺的双眼乍然一丝清明闪过。
他立刻反手一推一送。
沈琛一个旋身站稳,乌沉沉的眸子盯着已在一丈外的红衣人。
神淮摸了摸鼻子,不要这么看他,实在是这进展忒也快了吧。
从初见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时辰,小手牵了也就算了,现在连小嘴都亲上了,难道等会儿还要上全垒打不成。
哪怕是一向奉行‘喜欢就抢过来’的霸王政策的他都有些吃不消这进度呢。
对方这也太迅速,太能发情了罢。
这么一想,神淮忽然觉得不对。
对于情爱之事上,人族赞美‘相敬如宾’的淡泊和谐,妖族推崇‘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痴缠烂漫,而魔族则更倾向于‘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露水姻缘。
魔族根本没有夫妻、父母的概念,繁衍多是来于‘yī_yè_qíng’。
一想到这,神淮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么随处发情,是不是夜夜yī_yè_qíng啊。
凉风一吹,彻底清醒,沈琛顿时脸色一变,察觉到神淮不善的面色后,更是暗道一声糟糕,初次见面,对方会不会觉得他很轻浮,可是……
明明他们已经三定终生了……
明明是对方先伸的舌头,他才会意乱情迷的……
不过……他知道神淮从来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此时惟有认错才是王道。
哪知还不等他说点什么,神淮就率先开口了。
只见红衣人抱着胳膊笑得高贵冷艳,斜睨了身前人腰际一眼,哼笑道:“呦,沈城主当真龙精虎猛,想必是久经沙场的高手罢。”
沈琛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究竟说了什么,话里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随即他嘴角翘得压都压不下来,心里跟被灌了蜜一样,哎呀,今天的风怎么这么甜呢,太阳好大,月亮好圆啊。
他突然觉得没有记忆的神淮真是太可爱了。
曾经的神淮总是把他当小孩儿,或许还是小妻子什么的罢,是保护在羽翼下的,对他总有着过剩的保护欲、爆表的掌控欲,从来不会在他面前露出这么不成熟的样子来。
如今就不一样了。
如今在神淮眼里,他再也不是那个只知傻白甜的小蠢萌,再也不是那个对方一手养大、连光屁股都看过的小孩儿,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脸红依赖他的小少年,而是一个和他实力相当的……他很有兴趣的……对等的……成年人了。
这么一想,他便觉得有些雀跃,因为他知道他能看到对方的更多面了,可爱的……对方。
话一说完,神淮就觉得不好,可是一瞧前人翘起的嘴角,他又理直气壮了,手都牵了、嘴也亲了,这个沈琛就是他的人了,他这么问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他更加气势全开地冷笑着盯着眼前的白衣青年。
模拟了一下对方的思维过程,沈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