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房中围了不少的人,只见那悬丝上,一只匀称的手指在轻轻动着,眯着双眼,似在思考可偏偏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而后,稍稍一用力,把那细小的悬先收回手中。
白卉连忙上前,“蓝二公子,不知我母亲的身体恢复地怎样了?”
“听说慕老太太的病经常反复,像是上次中毒留下的后遗症一般,可是?”
白卉看了一眼慕峰,复又看向老太太,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知有何法子可以根治?”
“毒素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引发了慕老太太的陈年旧疾而已。慕老太太年轻时候生产可是难产过,险些害了命,那时便使得身体极大受损,如今年纪大了,容易反复,不是什么大事,好生调养着就好了。”
蓝子旭说完,慕峰眼睛瞪地出奇地大,看着老太太,“母亲年轻时难产?儿子怎么不知?”
慕老太太年轻时育有两子,慕峰是长子,还有一个小他七年的幼弟,如今在地方任官。幼弟出生时,慕峰也已懂事,当时母亲没遭多大的罪,稳婆还说了一句,身子好所以生产也轻松。现在,他仍记忆犹新。
老太太眼神有些躲闪,搪塞道,“你那会年纪小,哪里懂,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请蓝二公子给我母亲开个方子吧,也好日后调养。”白卉说道。
慕峰这时也反应过来,此处人多口杂,实在不适合谈论这件事,但是蓝子旭的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他的心里,说不出的不对劲。
蓝子旭拍拍衣服,“不好意思,本公子从不开方子。”
出来之时,正好看到君逸崇和慕紫鸢在等他。
一个孤艳群芳,一个雅致如水。墨蓝衣旁,淡紫的裙把那冰冷的寒气融化成了水,深秋的园子里古树稀落,但因这绝世容颜的二人,却没有一丝败落的气氛。
蓝子旭一阵黯然,但很快便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明华郡主和崇王,这回你们可要好好感谢我了。”
慕紫鸢回以一笑,但君逸崇却甩给他一个鄙夷的白眼。
“走吧,莫要搭理他。今日我便要动身,你送我到门口就好。”
“也好。”慕紫鸢道。
两人走在前面,蓝子旭和黑风并排而走。
越想越不开心,蓝子旭突然对黑风说道,“老黑,我怎么感觉我跟你一样是个小跟班而已,爷我医术高超,fēng_liú倜傥,什么时候沦落成一个小跟班了。”
他的声音极大,看似是对黑风说,但很明显是冲着前面两人说的。
黑风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位后知后觉的爷,整个京都有谁不知鼎鼎大名的蓝二公子是崇王的跟班,从小便追在人家屁股后面。
“您跟小的怎会是一个层次上的呢,您可是堂堂丞相府的二公子,皇上金口语言的神医,怎么会是小跟班呢,您多虑了。”黑风学着白云平时的口气对他说,要是今日不把他夸地灿烂了,惨的便会是自己。
这位爷不管为难主子,但为难他们可是游刃有余的,经过无数次莫名其妙成了他试药的活体之后,黑风不得不学聪明。
蓝子旭满意地点点头,“你说得也是,你可比白云那小子老实多了,你的话更可信一点。”
黑风泪流满面,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不断地应着是,是,是……
慕紫鸢听着他们这一来一往的打趣,忍不住轻轻笑了出声。想不到在外人面前如此冷清的崇王,身边的人竟然都如此逗趣。
也或许,冷清只是他迷惑被人,亦或是迷惑自己的一种手段吧。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故事,他的故事,她还未完全了解,但她愿意试着去了解。
一路上鲜有下人经过,不说话之时,能听到的只是几人的脚步声而已。靠近假山时,一丝慌乱的气息传来,君逸崇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蓝子旭。
蓝子旭点头表示明白,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一动,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飘出。
慕紫鸢虽然惊觉不了假山旁的动静,但看出了几人的古怪,想要问什么,但是被君逸崇用眼神制止了。
蓝子旭继续说着话,打趣着黑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刚刚表露了心迹,便要面临着分别。君逸崇有万千的交代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聪明如她,一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她也不愿什么都依靠别人。
慕紫鸢目送了两人上了马车,转身返回府内。方才远远地在后边跟着的梅儿与敏讷走了过来,“姑娘可是要回去?”
“先去给祖母请安,侯爷应该也会在那里。”慕紫鸢说道,望着前方,望着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自从娘亲过世后,便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温暖,一次次地让她如处冰窖。
“敏讷,你先回去给你娘带个话,让她先到临鸢院等着我。”慕紫鸢说道。
敏讷福了福身,走向了另一条路。
慕紫鸢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发呆,敏讷算不得聪明,单纯有余,五官虽然清秀,但也不至于让人一见就难以忘怀。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金妈妈教得她极好。虽然为人婢仆,但从来都是不卑不亢,灵气中带着几分娇憨。如果单独出去,定会让人觉得是哪家的小姐,而不是丫鬟。
这或许也是金妈妈当初不愿敏讷到自己跟前来的缘故,纵使当姑娘的近身丫鬟要比在花房中伺候花花草草强得多,但是在主子跟前点头哈腰,受罚受罪,慢慢地也会把这份气质磨灭掉。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