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让别人笑话你还是笑话我?保证书?你是湘湘吗?”
“谁叫你不原谅我……”
他声音小得自己都快听不见了,片刻后,他又问,“湘湘写过保证书?”
“写过。”
“什么事儿?”
“从你那儿回来老是爸爸前爸爸后,怎么看你都顺眼,怎么看我都不顺眼,在我面前挑剔得很,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做的饭次也变得不合胃口了——我就让她写保证书,要求她:不准挑食,也不准拿爸妈作比较!”
“你这是强人所难!”
萧钧默大了点声,他要站起来,随棠瞪着他,他又蹲下去,声音又小了,“我意思是,孩子就这样,谁对她好,她心里有个比较也正常……”
“你意思我对她不好?”
“呵呵,没有。”
“萧钧默你给我滚出去。”
“还没原谅我。”
于是,随棠坐在那儿,萧钧默跟个认错的孩子似的蹲在那里,两人就这么一直对视。
随棠酒醒后已经不生气了,她太了解萧钧默这个人,他就觉得随棠对程程有成见,所以程程出了车祸随棠表现出一副无关紧要的的姿态。
他就是这么想她的,随棠觉得心寒,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在他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原谅你了。”随棠说。
“不信。”
他起身,站在她面前。他看了看时间,也该回自己办公室了。
他俯身看着随棠,对她说,“我自我反省了,我会改,你得给我机会。你要是不想再生孩子,以后我做措施。”
说完,他亲了亲随棠的额头,“中午见。”
看着他转身离开,随棠心里突然就难受开了。
她吃药是因为她现在暂时还没时间要孩子,但跟萧钧默想的她不要孩子是两回事,昨晚她酒后有些胡说八道……可她就跟裴培说了这事儿,怎么过了一晚上就传到萧钧默耳朵里去了?裴培告诉时哥了?时哥又转达萧钧默了?那看来萧钧默应该是很低落的。
一想到萧钧默那怅然若失的眼神,随棠心里一半难受,一半是报仇了的快意。
……
萧钧默在开会的时候,他的手机通常就放在宋秘书那里。
这会儿他拧着眉坐在那儿,在听高层汇报工作情况,他的手机响了一声,宋秘书点开了信息。
程孝正发过来的,说的是有关程程的事。
宋秘书暂时没有告知他。
一个多小时后,会议结束,步出会议室时宋秘书才说,“萧总,程先生发来短信,说程程的情况不太好。”
萧钧默停下脚步,微皱眉,宋秘书已经把手机递给他了。
他打给程孝正,问怎么回事,程孝正说,“早上做了眼部和脑部ct,确定是视神经管骨折,颅底也有骨碎,碎片刚好卡在视神经上,才会导致失明。”
“医生是怎么说的?”
“说是要进行视神经减压术,取出压在视神经上的碎骨片,但手术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造成视神经进一步损伤,不仅如此,由于颈动脉也在附近,一旦伤着就会引发致命性的大出血……”
听程孝正那声音,语气虽沉稳,但萧钧默知道他此刻是心急如焚了。
萧钧默沉默片刻,道,“我下午过来一趟。”
中午和随棠说了要一起吃饭,不能放鸽子,程程那头有她爸妈在,他可以稍晚再去。
十一点四十五,萧钧默把车开到了公司外面等随棠。
他在车里抽了半支烟,随棠出来了。
“还生气吗?”他捻灭了烟头,笑着问她。
随棠把脸转开了,不看他。
“昨晚不是想吃西餐?想吃哪家,这就去。”
“吃什么都一样,重要的,是陪你吃饭那个人是谁。”
随棠说完,缓缓转头看他,萧钧默也看她,望着她笑。
“程程醒了吗?”等红灯的时候,随棠问他。
“嗯,醒了。”
他点点头,之后叹了口气,“不过情况很不好,她眼睛看不见了,动手术的话风险很大。”
随棠心里咯噔了一下,眼中的紧张被萧钧默捕捉了去。
车子开出去后,他突然说了句抱歉,随棠正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他又说,“其实你很关心程程,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早该明白的。soy,我有太多辜负你的地方,你还愿意给我生了湘湘,对你,我该感激的,而不是总以苛刻的眼光看你,随棠,soy。”
“过去的就不要再说了,我对你要求不多,要的,不过就是你的信任。”
随棠看着他,释怀的笑了,“我很容易心软,你看你不过就是稍稍低头,我就原谅你了。”
他默不作声的笑。
“不吃西餐了。”随棠突然说。
“怎么了?”
随棠摇了摇头,无奈叹气,“你想去看程程对不对?我知道了,又不能装傻,我就是太讨厌自己了,怎么这么了解你!”
萧钧默笑了几声,将她的手攥在手里,“谢谢。”
……
……
医院病房。
在程孝正和傅恩希心怀忐忑时,程程躺在**上,耳朵里塞着耳机听音乐,淡定得很。
她就不知道他们担心是什么,不就是眼睛看不见么,又死不了人,以前腿也断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钧默在外面敲门,程孝正抬头就看见他了,他走进来,跟傅恩希点了下头,看程程在听音乐,不知道他来了,他小声问,“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