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得脚步声响,乃是干光豪、龚光杰二人奔进了大厅。
他们神色间颇有惊惶之意,走到左子穆跟前,干光豪道:“师父,神农帮在对面山上聚集,把守了山道,说道谁也不许下山。弟子二人见敌方人多,不得师父号令,没敢随便动手。”
左子穆道:“嗯,来了多少人?”
干光豪道:“大约七八十人。”
左子穆嘿嘿冷笑,道:“七八十人,便想诛灭无量剑了?只怕也没没这么容易。”
那龚光杰呈上一封信来,说道:“他们用箭射过来一封信封,皮上写得好生无礼。”
左子穆见们封上写着:“字谕左子穆”五个大字,便不接信,说道:“你拆来瞧瞧。”龚光杰道了声是,随之拆开信封,抽出信笺。
钟灵见此,在叶小东耳边低声道:“这个小坏蛋便要死了。”
叶小东听钟灵如此一说,自知她也是位用毒的行家,不过嘴上还是问道:“哦?你怎么知道?”
钟灵低声道:“信封信笺上都是毒。”
只听龚光杰读道:“神农帮字谕左……听者…………”他不敢直呼师父之名,读到“左”字时,便将下面“子穆”二字略过不念。“限尔等一个进辰之内,自断右手,折断兵刃,退出无量山剑湖宫,否则无量剑鸡犬不留。”
无量剑西宗掌门双清冷笑道:“神农帮是什么东西,夸下好大的海口!”
突然间砰的一声,龚光杰仰天便倒。只见他脸上肌肉不住抽搐,拿信的一只手掌霎时之间便成深黑,双足挺了几下,便已死去。干光豪站在他身旁,忙叫:“师弟!”伸手欲扶。左子穆抢上两步,翻掌按在他的胸口,轻力微吐,将他震出三步,喝道:“只怕有毒,别碰他身子!”众人见此,均感骇然。
叶小东倒是有些好奇,问道:“那你怎地知道信上有毒?”
钟灵笑道:“这下毒的功夫粗浅得紧,一眼便瞧出来了。这些笨法儿只能害害无知之徒。”她这几句话厅上众人都听见了,一齐抬起头来,只见她兀自咬着瓜子,穿着花鞋的一双脚不住前后晃荡。
左子穆向左子穆手中拿着的那信瞧去,不见有何异状,侧过了头再看,果见信封和信笺上隐隐有磷光闪动,心道;“这少女倒真有几分眼光,我却要问其一问了…………”抬头向钟灵道:“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钟灵一扭头,答道:“我的尊姓大名,可不能跟你说,这叫做天机不可泄漏。”在这当口还听到两句话,左子穆怒火直冒,强自忍耐,才不发作,说道:“那么令尊是谁?尊师是那一位?”
钟灵继续笑道:“哈哈,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跟你说我令尊是谁,你便知道我的尊姓了。你既知我尊姓,便查得到我的大名了,我的尊师便是我妈。我妈的名字更加不能跟你说。”
左子穆听她语声既娇且糯,是云南本地人无疑,寻思:“云南武林中,有那一擅于轻功的夫妇会是她的父母?”那少女没出过手,无法从她武功家数上推想,便道:“姑娘请下来,一起商议对策。神农帮说谁也不许下山,连你们二位也要杀了。”
钟灵见他脸色不甚好看,眨着大眼睛,突然转开话头,问道:“你吃瓜子不吃?”
左子穆脸色微微发紫,若不是大敌在外,早已发作,当强忍怒气,道:“不吃!”
钟灵又道:“你不吃便不吃,发这么大的脾气干嘛…………”说罢,一拉叶小东,道:“这里头真是无聊得很,咱们去外面看看,瞧瞧那神农帮是个什么德行!”
叶小东自无不可,陡然伸出左臂,在她右边腋下一点,道:“下去吧!”一挺身便离梁跃下。带着钟灵轻轻落地。说道:“走,咱们去外头看看,对了,段公子,要不要一同出去走走?”
那段誉连忙跑到二人跟前,道:“我早在此地待得无聊了,看他们打打杀杀的,还不如看猴儿戏来的有趣!”
左子穆脸一黑,听这段誉说起无量剑派比剑还不如看耍猴儿戏,当真是怒上心头,可若是动起手来,又担心惹怒了二人,左臂微动,自腰间拔出长剑,说道:“两位,请留步。”他一向颐指气使惯了,如今这客客气气地说话,可谓是十分罕见了。
钟灵笑道:“你要动武么?”
叶小东随即一笑,也从腰间抽出剑来,只见得一道剑光闪过,已是刺向左子穆的右肩,左子穆忙举剑回挡,两剑相交,声音却有些不对劲,他暗道不妙,仔细一看,却是自己的长剑被对方一剑削成了两截。叶小东点到为止,长剑在他右肩轻点一下,便收剑回鞘,带着钟灵走向门外,见段誉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喝道:“傻小子,还不快跟上!”
段誉这才回过神来,“哎”了一声,急忙迈步跟上。那左子穆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也不敢上前阻拦,不多时,三人出了大门来。无量剑众弟子有的在练武厅内,有的在外守御,以防神农帮来攻。三人出得剑湖宫来,竟没遇上一人。
叶小东与钟灵二人手挽着手走在前头,眼见明月初升,照在她白里泛红的脸蛋上,更映得她容色娇美,只听她笑道:“小道士,爹爹妈妈平日里都叫我作‘灵儿’。我也许你叫了,走,咱们去那边的小山坡上坐坐,你跟我说说,你这么俊的暗器功夫,却是与谁学的?”
段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眼神之中却是多了些许幽怨。
两人并肩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