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见的是沈六婶婶眼中隐隐带着泪光的脸庞。
我还没有说话,便听见沈六婶婶再次开口说道:“留在这里就是想着为晓霜姑娘留个门。你的行李还在这里,总是要回来拿的吧。我想跟晓霜姑娘说一番掏心窝的话是一,二若是杏林在,我与她主仆一场,我总是要阻止她再和晓霜姑娘发生冲突的。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对晓霜姑娘抱着那么大的敌意,挺没理智的。如果她在与晓霜姑娘发生冲突,也不能指着你一直宽宏大量。”
“可杏林一直没有回来,这意思也是在对我下逐客令吧。她也不知道我已经决定要走了,可能我这一走,村子里…”
沈六婶婶没再说下去,我能感觉她对沈杏林还是有一番感情。
可惜我对沈杏林再不可能有好感,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我的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示意我明白了她这一番话。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停留的转身进了屋子。
还是那间摆设简单的屋子,没有太多的装饰,不同于往常我走进这里的心理,这一次我的心情是轻松而愉快的。
想到可以离开这里,我手下的动作越发的利落起来。
我的行李也是简单,在这里住的这段日子,左右也不过是我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及一些私人的用品罢了。
所以我收拾的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我那为数不多的行李全部整齐的装进了行李箱。
从沈杏林的房子一路出来,我径直找到了小河一家人所在的房子,毕竟是下人住的地方,已经快接近村子口了。
就是走了这么一路,我才最大限度的感受到村子里的人对我态度的变化,可这些对我不重要,我怀着比较轻松的心情,敲开了小河家的门。
开门的是小河的妈妈,她一望见我,便是要下意识的闪躲,可在这种情况下,又哪里躲得掉?她看着我,眼中是巨大的内疚,还没有说话,便想对着我跪下。
我赶紧拉住了小河的妈妈,换做我是她,肯定也不想见到我:一个愧对的人,偏偏她还原谅了自己,关心自己的儿子。这种感觉也实在是煎熬。
“我总是记得你在厨房提醒我的一番情谊,在村中小河带给我的快乐。何况我这一命,说起来算是小河救的。若不是他冒险为我拿来了联系赫连诚的纸鹤,我哪里还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对着小河妈妈说起来语气也平和。
小河妈妈想要对我说点什么,可是还没开口,泪水便从眼中滚落,哽咽着到底只说出了两个字:“昨天…”
“没有关系,换做是我也说不得会这样选择。毕竟孩子的生命当时已经危在旦夕。”我笑着宽慰了她一句。
这倒不是我善良到极限,而是危机的对象是小河,所以我能够做到对小河妈妈将心比心,站在她的角度去想,这件事情是真的怪不得她。
“晓霜姑娘。”小河妈妈眼中充满了感动,想要说点什么,却只能唤着我的名字。
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开口说道:“你难道就一直要让我站在门口吗?我想看看小河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好。晓霜姑娘快点儿进来。”在我的提醒下,小河妈妈才反应过来我还一直站在门外,赶紧闪身让我进了屋里。
这村中下人住的地方自然不能和沈杏林所住的院子相比。
可简单的屋子小院却充满了浓浓的只属于家的温馨,小河就躺在他的房间里,在赫连诚的帮助下,沈氏旁系的人哪里敢不尽心为小河解毒?
但毒毕竟已经进入过他的身体,这对体质原本就不怎么好的他来说,还是一场灾难。毒一解,身子骨想要恢复,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
孩子的天性,要老老实实地躺在**上是一件困难的事儿。我进屋时,就看见小河眼睛滴溜溜的转,左右的翻着身,一副耐不住的样子。
一见到我进屋,小河便兴奋了起来,一咕噜的坐起来,大声喊着:“晓霜姐姐!晓霜姐姐!”
我赶紧走过去,佯装严厉的让他躺下,却舍不得放开他的小手,他的脸色比昨天中毒的时候已经好看了许多,但今天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没有恢复,怎么能让他不好好休息着?
有我的陪伴,他倒是愿意老老实实的躺在**上了,陪着我兴高采烈的说了一会儿话。
期间,小河的爸爸又端进来一碗鱼汤喂着他喝了,他总算乏了,拉着我的手迷迷糊糊的睡去。
在这时,我才走出他的房间,看见小河的父母有些愁苦的坐在厅堂中,见到我立刻要惶恐的打招呼,却被我摇头制止。
我坐在他们身边,问道:“小河的身子本身就不太好,这一次中了毒想要补回来,可能有些困难。在这村子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什么享受都有。可怜你们要给小河找一些补身子的东西,也是为难吧。”
小河的爸爸是一个一看就比较憨厚的老实人,我的话显然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来,最后只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倒是小河的妈妈对着我稍显自然了些,她说道:“我们在食堂里能领到的饭食,也就这么一些罢了。都是些粗糙的食物,能填饱肚子算是不错,哪里能给孩子拿来补身子?那些修者大人不事劳动,却是过的奢侈。我们这些下人,除了伺候他们,已经分不出其他精力再做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