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百万大约也是不想麻烦,一切从简,择日下聘,交换文定,只月余就将婚事准备妥当。就将当日桃花文会的院落送给了唐师偃,吹吹打打一顶花轿将女儿送过了门,之后百余抬的嫁妆震惊了整个江州城,成了一时的新闻。
大家都纷纷欣羡唐师偃这老家伙的好运气,哀叹自己怎么就碰不上。李信受此打击更是自怨自艾,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个老对手碎尸万段。
婚礼当日,穆百万果然尽起百坛美酒,宴会宾朋,唐师偃大乐,不顾自己是新郎官,喝得烂醉如泥才送入洞房。
醉眼惺忪时,根本看不清新娘子何等样貌,便半推半就成其好事,等到彻底清醒看清穆玲珑样貌,已经是悔之晚矣,难以退货了。
好在唐师偃生性豁达,庄院之中美酒足够,他每日都喝得烂醉方才回房,倒也是别有一番闺房之乐。
后来叶行远听说此事,暗自好笑,不过所谓姻缘自有前定。唐师偃这样的人,找到这么一位小姐,也未必便是坏事,他也一样心满意足,却不必为他不平了。
叶行远不知自己的姻缘尚在何方,当然不必为古人担忧。回想起来,他遇到的莫娘子、欧阳紫玉、朱凝儿这样的女子,实在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虽然容貌都是不差,但一想到要共同生活,那可就让人难以接受。
“还是好好攻读,等到考中进士,选个宰相家的女儿,以后前程尽可借力,那才是妙事!”叶行远很现实的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
毕竟他还年轻,如果一切顺利,今年考中举人,明年就可以入京,一科登第的话还不过十八岁。就算万一耽搁三年,那也不过二十一岁,结亲也不能算是太晚。
当务之急,还是读书科举。拿定主意的叶行远推掉一切招揽与拉拢,只定下心来在会馆之中念书,毕竟自己的未来只与科考息息相关,其他都是小节。
县试和府试,凭着他之前的积累和满腹文章,足可轻松应对。省试要略微深些,考生的水平也自然更高,叶行远虽不担心,但也得用心温故,以求万无一失。
何况自己已经习惯了在考场上被人弄鬼,谁知道这一次省试还会不会有异常,总得更有把握才行,这样方能应对种种不测的变化。
却说这日叶行远正在房中读书,突然会馆的掌柜来见,吞吞吐吐似乎有话说不出口。叶行远察言观色,觉得有些不对,便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直说无妨。”
掌柜一脸晦气色,斟酌半天,终于还是勉强开口,“叶相公,实不相瞒,因为省试日近,赴省城的汉江士子越来越多。有许多都是我们会馆的老关系,这几日已经住得满满当当......
如今叶相公得藩台大人看重,江州城里大可去得,何不干脆择地别居,也免得在此纷乱打扰。若是相公搬去别处,会馆自然有一份小小意思奉上。”
这是要赶我走?叶行远震惊了,会馆掌柜可一直是把他当宝贝似的,每日里都殷勤招呼,恨不得他永远住在汉江会馆之中。怎么突然会如此客气而直白的说出要他搬家的话?这一定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