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一事,又转头问道:“射虎社的新社长到底姓甚名谁,你可打听到了?刚才我听人说这社长是从禁中溜出来的?难道是哪位待诏?”
隆平帝附庸风雅,依古制在内廷设待诏之职,但凡有一技之长,都可在皇帝面前露脸,比如棋待诏、画待诏等等,其中有几位颇擅长谜语,在宫中所制灯谜也深得皇帝喜爱,但细究风格,又有不同。
刚才隆平帝派安公公去打听这事,可惜他转了一圈仍然毫无头绪,只能擦着冷汗道:“老奴无能,未曾问出那社长名姓,不过来自禁中应该是不错。听说社长每日漏夜方至,凌晨便走,刚刚略作推算差不多都是宫门开闭之时。
他每日以黑纱蒙面,不见其真面目,便是射虎社中人也颇为狐疑。只他制谜水准实在是高明,社中无人能及,这才奉他为长。”
听说宫中有人偷偷溜出来做一个民间谜社的社长,隆平帝不以为杵,反而大感兴趣,“想不到我身边还有这么有趣的人,今日解了谜中之皇,一定要剥开这厮的面具不可。”
他们正说话间,月上中天,画舫外传来初更的梆子声。今日金吾不禁夜,放任游人尽兴。但初更毕竟也晚了,另兼天气寒冷,除非是真正痴于灯谜者,游乐赏玩的人退去了许多。
画舫之上也明显的人少了许多,这时候舫上灯谜总共差不多解了一半,射虎社之人开始分头邀请解出灯谜之人上船舱二楼,一起参详谜中之皇。
有些没解出灯谜的人也想入内,却被无情的挡在门外,社员们异口同声,“舱外灯谜尚不可解,想要破谜中之皇只会损及自身,非是我等不让,实在乃是无奈之举,社长之前便曾殷勤叮咛。”
那些人怏怏然围在门口,却也没有人硬闯。这充满神通的世界可不能儿戏,解不出一个谜语说不定还真会心神大损,众人不敢冒险。
隆平帝看大多数人的表现,心中更是得意,昂然入舱。保柱和安公公没想到解个谜还有风险,这时候想要阻止哪里还拦得住,只好一起愁眉苦脸的跟随入内。
叶行远这时候却正在往船下走,朱凝儿转了大半圈,即使是在叶行远的提示之下,终于还是一道灯谜都没解出来。她坦诚的承认了自己不适合玩太文艺的游戏,心情仍旧很愉悦,也正打算离去。
射虎社的社员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对着叶行远躬身一礼,诚恳道:“公子,您是画舫上唯一一个解出三道灯谜之人。吾家社长听说之后,非要将您留住,道是今日来人让他太过失望,唯有公子才有望解出谜中之皇,只盼公子能够拨冗稍留,再一展才华。”
随随便便猜了三个灯谜居然就是第一?叶行远也有些吃惊,他觉得自己的发散思维能力并没有这种鹤立鸡群的优势,看来这段时间的苦读和灵力的积攒又有了质变,心中甚是欢喜。
他想着见识一下谜中之皇也不坏,便问了一下朱凝儿的意见,朱凝儿无可无不可。但对方夸奖叶行远,她心里甜的似蜜糖一般,又想与主公多相处一会儿,就爽快的同意了这个提议。
两人走上船舱二楼的时候,舱内已经站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