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风挽裳脸上骇然失色,她做的一切除了全身而退,还有保这个女子离开,而今——
“啊!”
突然,大长公主惊叫,躲到她的驸马身后。
事情突变,是女子忽然以一枚短小的利刃抵在她的脖子上,从后挟持了她。
她没有叫,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瞠目而已。
她知道,女子是不想牵连她,所以让人知道她方才只是一直受挟持。
“后退!都给我后退!”女子挟持她往外走去。
缉异卫步步紧逼,只是,门里门外全都是缉异卫,又如何逃得掉?
皎月紧张地跟在后头走,清冷的眼眸谨慎地防着四周的缉异卫。
很快,女子挟持她退出了锦绣庄。
然而,一转身,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阵仗给震住了。
黑压压的人群,除了缉异卫外,还有厂卫,将外头的锦绣庄包围了个严严实实,只怕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让人闻风丧胆的九千岁就那般优雅地坐在人肉凳上,旁边有人端着瓜果茶水,他慢条斯理地拨弄茶盖,轻吹热茶,完全不受眼前的事情干扰,那种慢,都能慢出一种优雅的韵味来,同时,又有着令周遭噤若寒蝉的威力。
他不是急着去找那名跑掉了的女子吗?
女子……
风挽裳感觉到抵在脖子上的小刀有一瞬间的僵硬,忽然,她明白了。
原来——
真巧,不是?
“九千岁,这是缉异卫的事,东厂这是何意?”萧璟棠沉声问道。
顾玦依旧是不疾不徐地浅啜了口茶,才悠悠抬眸,唇角微勾,“何意?有人都要大庭广众之下扒本督女人的裤子了,你说这是何意?”
柔腔慢调,即便说的话有些粗俗,也叫人觉得那是优雅的。
风挽裳赧然不已,原来他早已在外头,都听到了。
君滟更是花容失色,却仍是高傲地道,“缉异卫要抓刺杀本宫的刺客,本宫觉得她身上有嫌疑,如此做又有何不可?”
“嫌疑?本督就是知晓内人被挟持了才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公主你,别以为本督不知晓你在太后跟前嚼了什么舌根,本督劝你,羞辱人也要有个度,过了,就不好了。”
一声‘内人’震击着风挽裳的心房,内人是丈夫对外宣称自己的妻子所用。
不该觉得有何惊奇的,因为她本来就是他的妻,可
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的心还是受了波动。
君滟气结,却也是无言以对,因为那番话字字是警告,倘若这阉人到母后跟前告状,她也会被母后斥责一番。
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赌气的冲动了。
萧璟棠哑然,因为被挟持的是他的女人,他出动厂卫,师出有名。
只是,这会不会太过了些,这里的厂卫比他们缉异卫多一倍。
“你是他的女人?!”女子尖锐地问,态度似乎已不像方才那么友好。
风挽裳微微抬头,看向前方的男子,男子的目光看过来,却不是看她,而是看身后的女子,那双凤眸里有着焦灼。
别人只当他是在着急她,却不知是在着急挟持她的女子。
莫名的,心生异样,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细细地割着心房,不仔细去感受的话便不会觉得疼。
“我是。”她淡淡地回答。
抵在脖子上的手紧了几分,她一点儿也不怀疑这把刀下一刻割破她的喉,真的不怀疑。
她垂眸,以至于没有看到在那小刀子紧逼的时候,那双凤眸里一闪而过的紧缩和怒意。
“住手!你已经插翅难逃了,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为好!”萧璟棠紧张地喝道。
女子看了眼泰然自若坐在那里的九千岁,嗤笑,“插翅难逃?有九千岁的女人在手,你们若想她死就上来试试!”
说完,女子拽着她往一边退,那些人果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退再退。
女子的动作已不如最初那般轻柔,想来是知晓了她的身份后有了敌意。
“哒——”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九千岁放下了茶盏,明明声音不重,却格外响亮,同时,现场鸦雀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顾玦轻轻起身,抖了下百褶披风,凤眸轻扬,走近。
“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她!”女子惊觉,拽着人质转过身来,声音尖锐,手也在颤抖。
在旁人看来,是在害怕,而风挽裳感觉到的却是愤恨,就跟上次在画舫见到的那样,入骨的恨。
原来,她长这个样子。
真的很桀骜,对于男人来说,越难驯服的女人越喜爱吧。
“你这样也逃不掉,本督给你一个机会如何?”阴柔的嗓音徐徐开口。
“什么机会?”女子急切地问。
修长秀气的手指指了指她身后的路,挡路的缉异卫顿时被厂卫轰开,让出可视的街道。
“本督让你带着她逃离一百步,一百步后,你放开她,如何?”
闻言,萧璟棠心中警觉,立即招来钟子骞,让他带人暗中到前方等着,以防有变。
顾玦故意放走她,不多不少,一百步,肯定是暗中安排了人接应。
女子想了想,同意,“行!”
顾玦微微一笑,柔声懒懒,“都听到了?”
万千绝率先挥退所有围上去的厂卫。
萧璟棠看向脸色越来越白的人儿,也举手,挥退所有缉异卫。
“走!”风挽裳又被拽着走,她的脸色已比女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