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中,一个身影站在窗檐之前。身后是一个单膝跪地的暗卫。
“真是愚蠢.”身影用绢布擦了擦嘴唇和手指,“难道我没有跟她说过不要轻举妄动吗?如今却打草惊蛇。”
“王,小玉她也是报仇心切。”
“哼,报仇心切。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那小儿一定更加警惕。罢了,既然如此,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你传令胡越总督缪正黄,就说那小儿应该不日抵达,让他伺机行事,最好能一击得手。做得干净点,已绝后患。”
“是,王。”
暗卫刚要退下。
又听到那人说,“切慢。把东西交给扣儿,让她……”
暗卫有这一丝疑惑,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应该运送回国,交给他们的大汉吗?
但是长久的埋伏,已经让他明白,王的心机深沉,这么做自然有其用意。
暗卫领命而退。
顾连璧百里奔袭,在第二天日正午的时候就赶赴到战场。
他来到主军营外的时候,李钰正在治疗箭伤。
看到顾连璧,这条铁骨铮铮的汉子眼圈却红了起来,“王爷,卑将无能。少将军……战死。为了能让白沐留下众将士的性命,老将军被俘。”
李钰单膝跪地,“请王爷治罪。”
顾连璧轻轻一挑眼角?“罪?什么罪?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你战死了,王上还要治我的罪?”
李钰愕然“卑职。”
顾连璧一下子抓住他的前襟把他给提起来,“本王是来这里打仗的,你要是跟吴永昌一样就赶紧滚回去吧,告诉我对方的行军变化,我方的兵勇粮草配置。本王没有时间跟你啰嗦。”
“是,王爷。”随后李钰又想起什么似的,“可是苏将军和少将军。”
顾连璧回头望了一眼,“死的已死,降的已降,战还需战。”
白沐国的铁帽子王准答尓眯起眼睛看着对面来来往往的兵勇,总觉得今天的真辽军队有什么不一样,是数量,还是气势?
几日之后,南方的征募兵勇也将会抵达。那时候真辽的军队将会以双倍之数鏖战。可是准答尓却并不担忧,“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他捋了捋胸前有些花白的胡须,“纵然有再多的兵勇,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路上出乎意料的平静,不几日,顾连城一行人的马车就来到苏杭行省。
这里正是张之廷担任钦差时候,赈灾之处。
因为不能通报地方官员,张之廷自高奋勇,前去找了一家客栈。却是这里最好的客栈,但想到自己等人假扮的客商身份,也不为过。
顾连城站在客栈的窗前往外望,发现张之廷果然所言不虚。虽然还有大旱之后的痕迹,但来往的人神色,体魄都还不错,看得出粮食还是充足的。
旅途劳顿,几人都有些饿了。少顷,店小二就把热腾腾的饭菜上了上来。
几人刚要就餐,却看见张之廷望着饭碗发呆,然后“啪”得一拍桌案。“小二。”
店小二飞也似的跑来。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要知道张之廷的银钱给的可是很足,“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我花了十足的纹银,告诉你要给我们上上好的米,结果你就给我们吃这个?”
店小二脸色倏然变了,看向碗中的白米饭,里面的米粒大多有些瘦小,颜色也不是很白亮。但是这却也是常见的米饭。
小二为难道,“客官,我这便大旱刚过。这些米饭都是有心人在山上储存泉水灌溉的,在大灾之年,能有这样的米饭也很难得了。”
“胡说。”
张之廷有些恼怒起来。“我……钦差大人明明引了很多粮贩前来,他们的米个个颗粒饱满,晶莹剔透。莫不是你这小二贪心,自己留下了,却不知哪里收来的这样货色来敷衍我等。”
张之廷宿来官威就足,尤其旁边还做了个目光炯炯的顾连城以及一干人等,他这无明火烧的更旺。
“这。客观稍后,我这就去请我们家掌柜的。“
小二忙慌的跑了出去。
张之廷把筷子一方,气的鼓鼓的。
穆云歌,苏莲雪和林丞相等人却没有他这么多的气性,早已风卷残云的吃起来,此时一晃,桌上的饭菜便剩下不足一半。
张之廷的肚子也咕噜一声,却一直挺着。
另一方,顾连城已经吃完,走过来,看了看张之廷,也坐在床沿边上等着消息。
少顷,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就走了过来。身量不高,体型却有些粗壮,显得精明强干,倒不似京城里常见的掌柜,一身的富态市侩。
张之廷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没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如今想虎虎生威的咋呼,却没了多少力气。
只得稍微有些摇晃的站起来,“你是这里掌柜的?给我们换好米。”
“客官,这就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米。”
“胡说,你看那些商贩的米……”
“客观,那些商贩的米,有一位精通农事的好友告诉我,是有问题的。”
“放屁,那白米红面的能有什么问题。来人……”
张之廷话说到这里,突然卡了壳,来人?是啊,这屋里是有人,可是哪个他能指使的动啊。
却看见掌柜的不为所动,
“不瞒客官,我这位好友乃是前任大司农的传人,什么样的米粮没有见过。而且他性情仁厚纯良,断然不会信口开河,小人与他相交十数载,见过他识农物得心应手,因此,他说有问题,也定然不假。”
张之廷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