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撅嘴,“青凰是妇道人家,哪里有阿政那般的真知灼见,阿政既有了好主意,何故还借此来为难青凰呢?”
他笑着,也不与我计较,只缓缓道出自己看法,“祖母会和吕不韦相交甚好,概以利益驱使。芈氏一脉在大秦的权势已久,虽近几年看着颇有式微,可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又岂是旁人能轻易撼动的。芈氏如今以华阳家族马首是瞻,吕不韦会和祖母交好,不过为巩固自己地位罢了。而如今,他若是想独占朝政,按你所言他必会帮政不假,可如此一来他的权势之大,只怕将来政也不能轻易控制。故而,嫪毐要除,吕不韦的权,也必削!”
他说得颇有些慷慨激昂,我听得思绪也渐次清明起来。
“如何除?如何削?”我乘热打铁问道。
他起了身,左手负背,右手犹如稳拿天下模样,“文武百官,虽吕不韦势大,但若是倾其朝野与他敌对,他也是难以抗衡的。但凡政与其他朝臣联手,吕不韦和嫪毐便如势均力敌,到时他也不得不斟酌到底该站在哪一边。而他与嫪毐联手,于他诚然无多少长远之利,若然与政同侧,政用他而不重他,他获利虽小,但到底能保住自己权势。”
我的思绪不禁豁然开朗,“如此,拔高了其他臣子的地位,吕相国的地位虽然也有增长,但到底也难再往上大涨了。况,吕相国本就与嫪毐这市井小人政见不左,他自恃颇高,即算嫪毐是他一手捧到太后面前的,吕相国也不会屑于和嫪毐同流的。如此,除掉嫪毐便能成!”说着,我又忍不住问了句,“可到底,还是没削相国的正当理由啊!”
阿政畅快的笑了几声,“青凰,你既晓得吕不韦自恃过高,又怎会联想不到下一层呢?”
我微微一怔,再回味方才的分析,明悟之后也禁不住与阿政一同笑了起来,“吕相国自傲,断然是不愿阿政用人之际时将他人排在他前头的,他定会按捺不住,抛开阿政的吩咐,再行强立奇功。如此,他虽有功不假,可抗君命一项,他却是逃不掉了!”
待我自理清了这其中关键,我亦忍不住站起身来,击掌赞叹道,“妙!妙!妙!”
我二人围着炉火金兽坐下合计起来,阿政自然是要去牵吕不韦的头的,可在此之前,如何试探几个阿政以为有些把握的重臣,却可以由我出马了:昌平君和昌文君皆是芈氏之后,与祖母渊源也颇深,自然算是华阳一脉的后备军。虽他二人如今在朝堂上碌碌无为模样,可但凡关系到将来在大秦的地位和利益,谁能不动心?
商人重利不假,可世人又何尝不重利呢?合作一词,基础本就在于共同的利益。
如此敲定,我不日出宫一趟,往芈氏几个老权贵家中拜访一遭,先试试他们的意思,若然有意合作,再打开天窗说亮话。待我拿稳了几个重要角色后,再行通知阿政,到那时,也由不得吕不韦不与阿政联手了。
我连出宫的理由的已想好:阴曼阳火颇弱,女医建议多多与人接触,沾些人气儿。
万事已备,不料,在我收拾好东西准备携杜鹃出宫时,却看见精卫复又站在了青鸾宫的门口。
她的面色有些蜡黄,精神萎萎,眼角还残存着泪痕,我上前握住她的手时,只觉冰得割人!不待我开口问些什么,精卫只冲着我嫣然又沧桑一笑,“他,去了……”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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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只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