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卸陌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思维缜密,富有主见,这样的人,放在任何地方都会成为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子,发出耀眼的光芒。可是,他却说这样的话。
秦景宴坐起来,扬手就是一个耳光,“记住,你是楚卸陌,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就算没有我,没有秦氏,没有流灵,你,一样可以翱翔天地,一样可以……
楚卸陌静静地凝视他半晌,爬起来,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就算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既然这样说,那么,我会按照我自己的选择来做。
是不是我选择了,你就不再有理由阻止了?楚卸陌扶了扶眼镜转身离开。
关门声响起,秦景宴倒在地上,酣然大睡。
医院,vip病房,阳光静好。
细细碎碎的光影,透过树枝洒在窗前。
秦景宴静静地逆光而坐,看着眼前那个沉睡的人,轻轻地苦笑。
“荏兮,我知道,是你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他缓缓地说着。
医生说过,病人的求生意识实在是很弱,说白了,就是病人自己不愿意醒,所以,才会一直这样昏迷。
“如果,我是你的话,大概也是不愿意醒过来的。”他继续自言自语,“不过,荏兮,现在你真的可以醒了,因为,我将再也不会成为囚禁你的牢笼。以后,你可以自由自在,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们会像游鱼一样,相忘于江湖。
他不知道姜荏兮是不是能听见自己的话,但是,他还是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却是对着她受伤的那只耳朵,说了六个字,然后转身离开。
这是他在姜荏兮的病房里,坐了*之后,说过的所有的话语。
姜荏兮陷在冗长的梦境里,光影变换,所有的时光都在这里交织,快乐的悲伤的无奈的绝望的……那些在她生命力路过的人,那些在她心中留下伤痕或者温暖的事情,在梦里不停地上演。
就好像把生命重新演绎过一遍,最后,只剩下一片惨白。
如同剥落了光线外衣的墙,衰颓败落,看得人凄凉。
隐隐的,她觉得有人在耳边说话,她想努力挺清楚,那声音说了什么,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听不见了。
她记不得那是谁的声音,只知道听在耳朵里,熟悉又难过。
终于,那个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脆而坚定的关门声。
咔哒……!
世界黑了,也安静了。
三个月后的某个早晨,窗外繁花似锦,有许多孩子在一起追逐打闹。他们都穿着病服,脸上洋溢的却是快乐的笑。
姜荏兮睁开眼,静静地看着那一切,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等着人来认领。
而她不知道,来认领自己的将会是谁。
“姜小姐,该吃药了。”
*满面微笑,果真如天使一般,那么甜美。
她也回之微笑,只是笑容虽暖,却总是缺少了些内容,就像她缺失的记忆一样。
“谢谢你。”姜荏兮很干脆地把药物吃掉,然后认真而又小心的问,“我可以出院了么?为什么没人来接我?”她看见隔壁好几个人都被家人接走了。
*还是笑着,说,“姜小姐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还要再静养两天。”
姜荏兮只好作罢,“我知道了。”
*离开,姜荏兮下*,往外溜达。
孩子们很快乐,虽然生病了,但是,他们并没放弃希望。
姜荏兮撑着腰慢慢坐在椅子上,扭头看着他们嬉戏打闹。
“不好意思,来迟了。”
楚卸陌快步走来,身姿依旧板正。
“不会。”姜荏兮眯眼看着这个仿佛藏了很多心事,却始终面带微笑的男人。
她很想问他到底藏了什么,但是,那是楚卸陌的私事,她不能问,只好忍下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感觉怎么样?我已经问过医院了,后天可以出院。”楚卸陌说。
姜荏兮露出高兴的神情,“我很好。”
楚卸陌点点头,“好好养着,流灵一会儿就到。”
“啊,是么?!”姜荏兮显得很兴奋,“他的工作,已经忙完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卸陌笑,笑容里却有些掩饰不住的悲哀,“刚下飞机,就给我打电话过来了,说先过来看你。”
“嗯嗯,那太好了。”
“不要再外面坐的太久,我扶你回去吧。”楚卸陌伸手过来。
姜荏兮却迟疑了一下,然后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把手伸出去,“谢谢!”
往回走的时候,经过一道月影门,才进去,就和纪巧儿碰了个正对脸。
纪巧儿看了看楚卸陌,又看了看姜荏兮,然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看向身边的秦毅,然后伸手过去,意思是让秦毅扶着。
秦毅果然很温存地扶着她的胳膊,眼底有*溺有爱意。
姜荏兮茫然的看着纪巧儿,又看看纪巧儿的肚子,目光一转又落到秦毅身上。
这时候,秦毅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两人目光相对,具是一脸的茫然。
纪巧儿见他们面对面的发愣,不禁有些紧张,下意识的皱眉,扶着秦毅胳膊的手指也立刻收紧,轻声道,“毅,我有些不舒服。”
秦毅立刻转眼,担忧地看着纪巧儿,“哪里不舒服?我们赶快去看医生。”
说着就扶着纪巧儿走开了。
姜荏兮依然愣怔,半晌自言自语的说,“他们是谁,怎么好像认识我似的?